皇上的视线在庆阳公主随行这一行上停留片刻,摆手说:“罢了。”
“就这样吧。”
圣旨前脚刚颁发下去。
后脚凤仪宫中的皇后就知道了圣旨的内容。
得知率领众人前去的人是礼亲王,庆阳公主还可以随行的时候,她悬在心口的巨石终于轰然落地,也终于露出了这段时间唯一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庆阳公主随手把手中可以说得上是巧夺天工的首饰扔在盒子里,单手托着下巴说:“母后这下可满意了?”
皇后敏锐地听出她话中的意思不对,缓了缓竭力压下自心底翻涌而起的不悦,语重心长地说:“庆阳,这种时候,你可千万不能任性。”
能在这种时候有如此良机实在是太难得了。
太子想回到东宫,就必须有皇上的首肯。
可他在行宫中住着,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如同一个被忽略的透明人似的,皇上怎么可能会想得起他?
长此以往绝对不行。
所以一定要在太子被人彻底遗忘之前,设法让太子脱了万和行宫的束缚,重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只有这样,太子的地位才能稳固。
皇后回想着这段时日的步步艰难,忍不住说:“礼亲王是虽说是不理朝中之事,可跟他一起去的,还有不少朝臣和权贵,你届时跟着他们一起去,记得一定要找个合适的由头,示意礼亲王带着众人去一趟万和行宫,还有,你……”
“一定要在礼亲王等人的面前为大哥美言,暗示他们在朝中进谏,好让大哥早些出了万和行宫,对吗?”
庆阳公主抢了皇后的话头,忍住嘲讽的意思自顾自地说:“礼亲王是皇族老臣,又是父皇的伯父,若是有他出头,那朝中偏向大哥的人就会跟着发声,到时候劝谏的人多了,母后再稍微操作一下,大哥风光回到东宫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母后,您想说的是这个吗?”
皇后猛地一怔后皱眉说:“庆阳,这是你跟母后说话的态度吗?你……”
“母后。”
庆阳公主在皇后错愕的目光中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皇后蕴含着不满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母后,都这种时候了,您何必与我说这样的话?”
“我觉得您之前说得对,大哥一日是太子,我便一日是太子的嫡亲妹妹,有了这一层给我带来的好处在,就算是您不强调,我也会为了大哥的事儿尽心尽力的,否则……”
“要是大哥倒了,谁能护着我呢?您说是吧?”
“你……”
“母后。”
“太医说了,您忧思成疾,久治不愈,最好是少做劳心劳力的事儿,也省得影响您的凤体。”
“儿臣大婚在即,还得回去绣嫁衣,就不在这里跟您多说了。”
“儿臣告退。”
庆阳公主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丝毫不顾身后皇后的反应。
皇后在沉默一瞬后忍无可忍地说了一句放肆。
哪怕是没看到皇后此刻的表情,可也能轻易从她的语气中察觉到她的愤怒。
可庆阳公主听到这话,脚步却也无半点要停顿的意思,只是在无人可见的地方,她娇艳的面庞上布满的全都是散不开的怨恨。
就因为太子是太子,所以太子就那么重要,自己就无关紧要了是吗?
可她一定会用实际行动让所有人都知道,哪怕太子不再是太子,她也会是最尊贵的人,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