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
皇后满脸讥诮地扯着嘴角呵了一声,嘲道:“说得轻巧。”
“他知道三个月能成多少败多少吗?”
宣于渊的大婚就在下个月月初。
大婚结束,就是入朝。
这人还没正式入朝,就可只手搅得太子被困万和行宫。
让他入了朝堂,岂不是就要彻底失控?
皇后稍微想想就怒得气血不断上涌,可却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冷静。
太子已经不中用了。
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一旦露出任何颓势,那她这么多年在宫中的苦心经营就会彻底一败涂地。
就算是为了活下去,她也一定不能就此认输。
皇后飞快地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而起的万千思绪,轻轻地说:“太子除此外可还说了什么?”
宫女死死地低着头缓缓摇头。
“未曾交代其他的。”
“是吗?”
“他难道没说让本宫尽快把他接回东宫之内的话吗?”
太子是自己一手养大的,这人是什么性子,皇后心里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是自己逃不脱眼前的困境的。
而他最擅长的,做了小半辈子最熟练的事儿,就是坐在跌倒的地方求救。
可除了她,还有谁会愿意救他?
见宫女面露为难地咬死了唇不敢言声,皇后面上闪过一抹颓然和恨铁不成钢的怒气,话声也多了几分紧绷。
“他说什么不打紧,想要什么也不过分,可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你设法传出话去,告诉太子,谨言慎行,好好地在行宫里休养。”
“记住,告诉他,一定不能心急,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能心急。”
“千万不可再节外生枝了,否则谁也救不了他!”
得了令的宫女躬身退下。
皇后头疼地摁住眉心歪在了凤座上,慢慢地说:“皇上还是不愿意让本宫出去吗?”
端着一盏漆黑的药汤走过来的老嬷嬷闻声微顿,强行挤出一抹笑说:“皇上说您是忧思成疾,这才迟迟不见凤体大安,让您在宫中调养,也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
“娘娘不必多想,只管好好地把自己的身子调理好了,那不比什么都强吗?”
皇后看着递到了自己手边的药,掀唇冷笑。
“呵。”
“本宫病还是没病,本宫自己心里难道没数吗?”
“本宫被困在这凤仪宫中一日,六宫权柄就在贵妃的手里一时,贵妃本就对本宫没几分尊敬,让她把持六宫之权的时间越久,这人的心思也就越发的大,再往后,本宫若是被困死在这凤仪宫中一辈子,别说是后宫,就算是前朝,那也该是贵妃的天下了。”
贵妃自己是不曾生育。
可宣于渊是她嫡亲姐姐的血脉!
她把着一个宣于渊,比她亲生亲养的太子不知强了多少!
听出她话中的愤怒,老嬷嬷苦着脸低声劝:“娘娘何必想得如此悲凉?”
“您是中宫皇后,是母仪天下之人,这后宫不管风云怎么变,最后都该是在您的手中的。”
“您在宫中起起落落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何苦为了眼前的这点儿得失而劳神伤心?”
看着皇后静默不语。
老嬷嬷左右看了一眼,作势蹲下去给她捶腿的时候低声说:“娘娘放心,任谁张狂起落,那都是碍不着您的。”
“贵妃眼前得意又能如何,春日里虽说是百花齐放,可开了再多的花,春风一过也必定是要谢的,她们抵不过国色的牡丹,也张狂不了多少日子。”
“没有人能比得上您的。”
皇后听完沉默了许久,轻轻地闭上眼后说:“说到这个,之前让你去查的事儿可查清了?”
“贵妃到底是怎么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