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宝心里嫌弃得要死,但是又不敢多嘴,只能是在玉青霜的怒目而视中呐呐点头。
“你说的对,我觉得挺好看的,真的。”
“这个胭脂的颜色特别好。”
玉青霜听到这里才算是彻底满意了。
她拍拍手坐回去,叹着气的同时忍不住看了玉青时一眼,小声说:“现在咋整?”
“直接给他俩撵下去?”
玉青时掀起眼尾看了眼前红红白白的两个半大少年,嘴角无端抽了一下叹息道:“你给他俩染成这样,一会儿让人见了,就不会有人传我是个粗鄙农妇了。”
别人都只会赞她是索命的阎王。
玉青霜听了这话表情复杂地嗐了一声,底气不足地说:“这不是没法子了么?”
“要不是为了你的事儿,我至于白瞎了那么两盒上好的胭脂么?”
说完她又忍无可忍地挨个剜了玉清松和秦元宝一眼,咬牙说:“你俩一会儿记得装得像些,可千万别被人看出马脚来,但凡是再出一点儿半点点儿的差错,你俩回去以后身上的就不是胭脂了!”
秦元宝跟玉青霜不熟,听到这直白的威胁也只能是木着脸点头。
玉清松则是龇牙吸了一口凉气,苦着脸说:“你当我们真是装的?”
“就算是没你这两盒胭脂,我俩的身上也都是伤好吗?”
“该!”
玉青霜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确定玉青时没意见后直接说:“停车。”
然后,就果断把玉清松和秦元宝撵了下去。
皇城内外,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极为热闹的。
在来往不歇的人流当中,一身国子监特有白色锦衣,身上却都带着明显的伤痕和刺目的血迹。
两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并肩而行,错开人群中不断响起的惊呼和错愕的目光,互相搀扶着脚步极为艰难地一步步往前。
玉清松和秦元宝走在前头,玉青时他们乘坐的马车就慢慢地跟在后头。
春盈小心翼翼地掀起车帘一角看了一眼,低声说:“姐姐,他们装得还挺像。”
自上了车就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玉青时闻声顿了顿,苦笑似的说:“不全是装的。”
她虽是没学过武,可下手的力道和位置自己心里有数。
先前动手打人的时候,她着意把重点落在了他们二人的腿上。
胸口上和背上骇人的血色好些都是玉青霜用胭脂染的,可腿上的那些鞭伤却处处都是真的。
伤口撕裂火辣辣的疼,再加上步行艰难,玉清松和秦元宝想做出艰难的样子并不难。
因为他们走的每一步是真的很疼。
步步都难。
在春盈和玉青霜不约而同的沉默中,车厢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格外凝滞。
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默中,时间流逝得格外漫长。
等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终于发酵到极点之前,马车终于停下了。
赶车的车夫低声说:“姑娘,吴府到了。”
玉青时停下转动镯子的手,看似散漫毫无焦距的眼底散出一丝冰冷的锐色,冷冷地说:“清松,元宝。”
“去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