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时亲自带着人把晕得一动不能动的玉清松和秦元宝带着上了马车,挤出了人群离开了吴家门前。
坐在轿撵上全程没得到玉青时一个眼神的宣于渊心有悻悻地抿了抿唇,注意到定北侯还站着没动一副要恭送自己的姿态,突然就开始心很累。
虽然定北侯没说话,可直觉告诉他,这老头儿就在这里杵着防着他的。
心里说不定还在琢磨着怎么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抽他……
宣于渊心情复杂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侯爷,既然事情都了了,本王身子还有不适,就不在这里陪你叙话了。”
他怕自己继续在这里晃下去的话,会彻底激怒这个一直以来脾气都算不得多好的老丈人,完之后真的在身上添几道不该有的伤。
他可不想挨这种不能还手的打。
定北侯意味不明地抬起眼角看了他一眼看似恭敬地躬身而立。
“微臣恭送王爷。”
宣于渊心累摆手。
“不必多送,侯爷自请回吧。”
“本王什么时候身子好些了,再去登门拜访。”
宣于渊来的时候声势浩大,走的时候也干干脆脆。
随着门前的人群各自散去,一直没怎么睁眼瞧吴广荣夫妇的定北侯终于把视线落在了吴广荣的身上。
注意到吴广荣眼中的闪躲和额角的散不开的冷汗,他勾起唇角微不可闻地嗤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吴大人,本侯自认做人做事儿都算公道,也不曾开罪过你,过往同僚相处多年也说得上一句还算融洽。”
“今日之事有王爷做主决断,本侯倒是也不好再过多追究计较,也省得伤了两家人的和气,但是有句话本侯还是不得不说的。”
他微微往前走了一小步,低头目光沉沉地看着至今都沉浸在惊吓之中难以回神的吴广荣,放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本侯不管你是在为谁卖力,也不在乎你是出于何种目的与本侯为难,不过今日之事,本侯都一一记下了。”
“咱们来日再报。”
“侯爷,我……”
“哈今日多有叨扰,告辞。”
定北侯说完最后一句话甩手而去,丝毫不给吴广荣解释的机会。
周围的人或许不见得能领会到今日的乱子到底是为何而起。
不过在见了今日之景后,就再也不会有人会记得起之前的谣传。
心虚的人只会想方设法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全部都隐藏在野心之下,是不可能会如此张扬行事的。
定北侯府的姑娘和端王敢在众目睽睽之前在吴家门前大闹,而吴家人的表现却显得如此的差强人意。
二者对比之下,流言的风向当是往哪一面吹,是个长了眼的嘴巴就不会再说错。
而过了今日,人们提起这场闹剧时,除了吴家人的滑稽和端王命人下手的狠绝之外,不可避免提起的另外一个人就是之前鲜少在人前露面,在汴京城中也名声极其不显的玉青时。
玉青时是定北侯府的嫡长女。
也是钦定的端王妃。
可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这位神秘还得了皇上青睐得以赐婚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儿的。
所有的一切全凭想象。
可在今日见了她的临危不乱的风姿和镇定自若的神态,以及在责罚家中幼弟时的果决,任谁见了都不得不说一声厉害。
要不是心志过坚的人,是绝对担不住这样的场面的。
换作一个性子软弱当不得事儿的,估计早就在知道外头传起了损害自己清誉的谣言时就乱了阵脚,根本就不会用勇气先去国子监责罚自家弟弟,后又带着受罚的弟弟到吴家门前讨说法的举止。
只是在夸赞之下,难免也会有不一样的声音。
听说外头有人说玉青时对自家的弟弟下手过狠,丝毫不留情面,是个冷心冷情的人,玉青时本人还没说什么,全程在场的玉青霜就带着不满地啧了一声。
“说这话的人一天到晚到底在吃的是什么?怎么一张嘴出声就一股子熏鼻子的臭味儿?”
玉清松和秦元宝的伤看起来是骇人得紧。
可绝大多数刺目的血迹,那都是玉青霜和春盈在马车上自己用胭脂融了水染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