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时话说得字字客气,可姿态却截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面对她咄咄逼人的姿态,吴大人长久的愣神后立马苦笑着说:“这话究竟是从何说起的?我竟……”
“吴大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您又何必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玉青时目光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吴家夫妇,一字一顿地说:“我今日冒昧前来,为的不是别的事儿,只是想问问吴大人,到底是对皇上钦赐的婚约有所不满,还是觉得我德不配位配不上皇家子嗣。”
“只是纵是心中有不满,大人和夫人也不该放纵家中幼子在外质疑皇上的决定,进而诋毁我的声誉,二位纵容幼子在国子监中肆意揣测圣意,口出狂言胡乱诋毁,甚至还蓄意纵容家中下人在外放出我与端王早有情意等不该有的闲话,推动谣言任意发酵传散,如此行径让我不由得深想,这怎会是一个幼子能做得到的事儿?”
她目光冷冷地看着面露错愕的吴家夫妇,冷声道:“一个幼子,哪怕是再冲动胡言,也不可能有胆儿做出这样的事儿,他也没能力去做此事的幕后推手。”
“可不过短短几日,关于我与端王不尊之言就在外发酵传播成如此状况,这怎会是出自一个幼子之手?”
“吴大人,我自认身为晚辈,不曾与二位有过冒犯之举,也不曾得罪过二位,可您如此行事,到底是为的哪般?”
“您到底是对我不满,还是对皇上赐婚之意不满啊?又或者说,您是对定北侯府积怨已久,这才伺机报复?”
玉青时字字言言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可无形间却把话拔高到了一种让人绝对不敢反驳的余地。
对定北侯府不满可以,对玉青时不喜也没问题。
可问题是,谁敢对皇上的旨意不满?
玉青时与端王的婚事是皇上钦赐的婚约,就算是有多不合适,有多少人眼红嫉妒,可谁又真的敢说自己不满意?
这不是找死是在做什么?
吴广荣怎么也没想到玉青时会把话术糅到如此扎人的程度说出,脑中空白一闪而过,连带着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他一脸正色地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会,但是你说的这种事儿我们的确是不曾做过,我……”
“是吗?”
“吴大人确定?”
“我当然确定!”
“可吴小公子在国子监中对我的两个弟弟大发厥词之事又该作何解释?”
“为何会自吴府的下人口中传出种种以上的流言?”
“若非不是得了吴大人的授意,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玉青时说得信誓旦旦,字字都带着难以言喻的力度和笃定。
吴广荣猛地一怔之下甚至不知该如何辩驳。
他想出口反驳,可目光触及玉青时冷锐的目光,却无端陷入了一片窒息的沉寂。
国子监中的冲突看似巧合,实则的确是他有意安排之下才会有的。
外头的谣传和流言,也多数都是在他的授意下让人暗中放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