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渊在端王府里享受着难得的岁月静好。
可此时此刻却有数不清的人在为了多日前的一场混乱而心神不宁。
皇后快步走到内殿内,看着趴在床上浑不似人形的太子又是心焦又是来气。
她飞快地闭了闭眼,挥手说:“你们都退下,本宫有话要跟太子说。”
太子听到皇后的声音下意识地转头,满脸急切地等着屋内的人都退了出去,这才忙不迭吸着气说:“母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不是说好了是……”
“闭嘴!”
皇后难掩急躁地打断他的话,快步上前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满脸伤痕的太子,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本宫好生想想,那天从头到尾都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出的事儿!”
太子在端王府上受了重伤,随后就被紧急接回东宫医治。
庆王伤势较轻,将养了几日已经看不出大碍了。
端王伤势过重,至今没传出任何苏醒的消息。
太子算是夹在中间两头不受,全是些遭罪的皮外伤就罢了,问题是他常年养尊处优,看着长了挺大的个儿,实际上身子内里早就被这么些年的酒肉声色掏空了,受了点儿不要命的皮外伤却生生疼得反复晕死过去无数次,足足过了四五日才有了眼下的清醒。
他睡着醒不过来的时候,皇后前后把庆王叫过去问了好几次话。
可庆王自小就是个缩着脖子讲话的闷葫芦,三棍子下去都不见得能打出点儿悦耳的声响。
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皇后忍着心急问了几次没问出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又突然发现自己事先安排的人全都下落不明,就连带着那几人的家眷也没了踪迹,当即为此心神大乱,却又碍于不得轻易派人出宫的宫规只能苦苦忍着。
她好不容易忍到今日,可算是到了爆发的点。
她死死地盯着太子无措的脸,一字一顿地说:“还有,本宫之前就说过,让你事先把该解决的人解决好,万万不能让他们活着落到别人的手里,那几人的家眷也必须全都处置干净,你到底是怎么做的?!”
定北侯一开始说自己抓到可疑之人时皇后没放在心上。
因为扫尾这事儿她一早就吩咐了太子去做,在端王府的火油炸开之时,那几个人也会因为毒发身亡,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包括那几人的家眷也无一能存活,她压根就不担心会有人查到自己的头上。
可事实的走向却与她预想中的截然不同。
尽管还没得到确切的消息,可皇后却怀疑早就该死的人没死,失踪的失踪,被抓的被抓。
如今这几人包括他们的家眷,极有可能全部都在定北侯和龙骑卫的手中。
不管是定北侯还是龙骑卫,都绝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狠角色。
这些人落入了他们的手里,别说是嘴巴不一定能闭得紧,只怕是骨头里有几两油都会被榨得一干二净!
太子昏昏沉沉了好几日还不知道外头的事儿,听到这话本能地张大了嘴,理直气壮地说:“母后您让我去处理干净,我都吩咐人去做了啊。”
“照您说的,偷偷往府上运火油的人全部事先喂了剧毒,当日的午时三刻就会毒发身亡,还有他们的家人,我也派人去处置了。”
皇后闻言眉心狠狠一皱,声调也往下沉了下去。
“你确定都处置干净了?是按本宫说的去做的?”
“你派谁去做的?”
皇后一连串的问题把太子砸得有些头晕,不过鉴于皇后此刻的脸色实在难看,太子在无人看得到的地方目光闪烁了一瞬,忍着不适小声说:“母后说要派孟三去,我自然是按您说的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