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皇后心神不定地看着眼前的太监,皱眉道:“皇上还在御书房?”
“定北侯也一直都在御书房内?”
跪在地上的太监小心翼翼地点头,低声说:“奴才一直让人留意着御书房的动静,若是定北侯出来了,或者是皇上去了别处,那边定是会有消息传来的,现在都还没什么动静,想来就是暂无变故的。”
皇后听到这话意味不明地闭上眼,反复抓紧手里的帕子又缓缓松开,沉默不到一瞬就忍不住说:“国公府的人呢?”
“出去传话的人都去了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这个点儿了还没回来?”
国公府地处距离皇宫最近的一条街市上,出宫传个话就算是脚程再慢,路上再耽搁,一个时辰也足以走一个来回了。
更何况出宫传话的人还是乘车去的,按理说早就应该回来了。
可直到现在,凤仪宫中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面面相觑说不出话,皇后惊怒一瞬随之取代的便是无计可施的惶然。
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次的事儿太子的手法太糙了,贺诚远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点心。
这两人联手之下破绽无数,随便来一个人去深查,都一定会查出问题。
唐林是龙骑卫之首。
定北侯更是个极其棘手难缠的人物。
这两人联手查了好几日,不可能至今都没查出来点儿什么。
可直到现在都还没任何动静,去国公府传话的人也还没回来,唯一能说得通的解释就是已经出事儿了。
贺诚远现在说不定已经在龙骑卫或是定北侯的手中了……
想到皇上知道以后可能的震怒,还有满朝文武对太子堆积而起的不满,以及此事一旦爆出太子可能会遭受的口诛笔伐,皇后难掩颓然地闭上了眼。
来不及了。
这次是真的来不及了。
她深深吸气,扶着凤座的扶手缓缓起身,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宫人说:“命人备下轿撵,替本宫更衣。”
跪着的掌事宫女躬身而起,快步走近了扶住皇后颤抖的手,低声说:“内务府前几日送来一套新制好的凤袍,裙摆上特加了不同的花样,瞧着很是别致,娘娘可是要换那身?”
皇后闻言自嘲一笑,摇头说:“不。”
“换一身素色的衣裙,把本宫头上的凤冠去了。”
“娘娘您这是?”
“本宫要去请罪。”
太子是蠢,可还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所以这事儿全程都是交给贺诚远去办的,只要能赶在贺诚远说出不该说的之前设法把罪都钉死在他的身上,太子为此受到的牵连或许就能稍微小一些。
哪怕是让整个贺家为此陪葬,太子也能必须保住。
皇后素衣素面脱簪前去御书房的同时,定北侯和唐林也顺利到了国公府的门前。
皇后的猜想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