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是在沙场上历经了无数生死危机淬炼出的悍将,见惯了无数生死相错的大场面,有他坐镇场面自然是乱不起来。
早已被宣于渊设法用药放倒了的可疑人士被定北侯下令统统抓走,现场的情况也大致弄了个清楚明白。
经过筛查,除去几个当时在正厅内伺候的下人,在场的人之中受伤的最重的是太子。
庆王虽然当时也在正厅之内,可因为跟在身后的太监扑上去护着的缘故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不严重,短暂的昏厥后经太医施针已经醒了。
现在唯二还在晕厥之中的便是太子和端王。
太子今日穿了一身千丝锦制的黄袍,威仪的确是非常人可比,可问题是千丝锦遇火即燃,紧紧地贴着皮肉半点也撕扯不开。
火势接连炸响,不久前还威风八面的太子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尖叫的火球。
哪怕是被人临时用花瓶中的水扑灭了身上的火,可被灼伤的皮肉却再难恢复如初,后背等被烧得最厉害的地方,一眼看去就是一片狰狞焦黑的血肉模糊,单是看着就是好一阵失控的触目惊心。
定北侯脸色难看地看着趴在暂时收拾出来的隔间里收拾背部伤口的太子,深深吸气压下心头暴怒,低声问旁边的庆王:“王爷,恕微臣斗胆,之前在正厅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庆王虽说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可到底是金尊玉贵长大的爷儿,自小就没吃过这样的苦头,哪怕是人醒了也仍处于惊魂不定的状态,听到定北侯骤然出声甚至吓得浑身都在颤抖。
定北侯见状心头无奈更甚,默了片刻竭力放缓了声调说:“王爷,当时在正厅内的人实在不多,如今太子殿下重伤不醒,端王受伤晕厥,唯一知道当时情形的就剩下您了。”
要是庆王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当真是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庆王自己都还处于三魂出窍六魄飞天的状态,听什么动静都像是脚下在炸雷。
一听定北侯说起这个原本就煞白的脸色再度狠狠一变,干裂到开口的嘴唇狠狠一颤,出口的声儿愣是都听不出语调。
“本王不知道啊……”
定北侯因为过度诧异眉毛险些飞了出去。
“您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啊……”
庆王苦不堪言地叹了口气,苦笑着说:“炸吉的时候本该屏退他人,所以正厅内留下的人不多,本王站在距离门比较近的地方,只看到太子拿着香去点引线,然后就只听到一声巨响,眼前一黑就被人扑着滚出了大门,而后的事儿侯爷也是知道的。”
“屋子里前后不知道炸了几声,本王倒出来就直接晕死过去,再睁眼时就已经在这里了,本王当真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庆王一问三不知,问得多了就只晓得叹气。
定北侯心里的七分怒彻底发酵成了十分,忍着怒火说了告辞,一甩衣摆出了大门,看着对面宣于渊在的屋子就冷着脸问:“端王殿下现在如何了?”
被问到的小太监颤颤巍巍地缩了缩脖子,小声说:“太医说王爷受伤极重,只怕是伤及了肺腑,这一时半会儿大约是醒不过来的。”
“太医说的有这么严重?”
不明所以的小太监苦着脸点头。
“回侯爷的话,太医原本的话就是这么说的。”
他说完还满脸忧愁地叹了口气,小声说:“侯爷有所不知道,端王殿下的皮肉伤虽是没太子殿下身上的多,可多是内伤,这……”
“这再多的奴才也属实是不知道了。”
“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