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时带着玉青霜从张家的庄子出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张堰和宣于渊是避开别人的耳目悄悄来的,不方便在人前露面。
张盈亲自把玉青时姐妹送到门口,开口时面上还带着些许说不出的遗憾。
“原本是想邀你们明日一道儿登山的,可你们既是应了家中长辈傍晚前归家,今日倒是不好耽搁,只能是暂定改日了。”
玉青时笑了笑,淡淡地说:“今日有劳招待,等回了汴京若是有了闲暇时候,定当请还。”
“迟迟姐这话便是跟我客气了。”
张盈洒然一笑,说:“有时间我一定会来叨扰的。”
“那便好。”
“告辞。”
返程之前,留在庄子上的冬蝉快步上前走到玉青时的身边,低声说:“姑娘,您吩咐的事儿已经办好了。”
“这是您要的东西。”
玉青时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笑道:“她真的写了?”
冬蝉面带不悦嗤了一声,说:“徐氏自知命不久矣,却又有挂心不下的人,哪怕是知道有蹊跷,却也不得不写。”
“这信上的内容奴婢先看过了,多是些叮嘱之言,没什么太过火的,您不必担心。”
定北侯事先下了严令,徐氏被关押在此时,不许任何人前来探望,也不可向外传递任何消息。
也就是说,在今日之前,徐氏不知侯府中的玉雅莉是何种境地。
玉雅莉自然也不知道徐氏在此过的是什么日子。
玉青时额外开恩给了个写信的机会,徐氏哪怕是心中咒怨不堪,可还是舍不得错过如此难得的时机。
只是她到底是没彻底失了心智,知道通过玉青时的手自己写的东西一定会被反复查看,故而字里行间都极其谨慎小心,没说半点可能引人疑窦的,单是看信上的字句,甚至很轻易就能感受到那一份难能可贵的慈母之心。
玉青时随手把看完的信纸塞回信封,揉了揉眉心说:“人之将死,其愿不可多得,等回去后再把这信送到三小姐的手里就是,也算是咱们这一趟没白来。”
冬蝉带着散不开的愤怒把信仔细收好,一言不发地洗茶冲水。
玉青霜吃了顿好的这会儿正是困意上头的时候,可稍微一想不久前发生的事儿,她就心情复杂得怎么都闭不上眼。
她想了想直接伸手拿走冬蝉手中的茶壶,说:“你们都去另一辆车上。”
车内的几个丫鬟微顿片刻垂首应是。
行驶中的马车缓缓停下,转眼间车上就只剩下了玉青时和玉青时两个人。
车轮再度滚动的时候,玉青霜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压低了声音说:“你跟三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俩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怎么我感觉……你俩像是在一起过了很久的日子似的?”
玉青时和宣于渊坐在一起的时候话也不多,一问一答,或者是两个都不说话。
可哪怕是如此,那种浑然天成的默契却浓厚到让人无法忽略。
这样不声不响的默契,玉青霜只在定北侯夫妇的身上见过些许,可哪怕是夫妻十几载,定北侯夫妇也比不上玉青时和宣于渊。
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见玉青霜实在是好奇得很,玉青时撑不住笑出了声儿。
她说:“你就这么想知道?”
“那是当然啊!”
这么奇怪的事儿,换作是谁知道了,谁会不好奇?
玉青时戏谑地眨了眨眼,说:“那我告诉你,你回去不跟爹爹告状?”
玉青霜……
她就知道,有些好奇心是必须要付出代价才可以得到满足的。
她私心里很想坚持住自己的底线不向好奇心认输,可实际上出口的话却是:“废话。”
“我要是想跟爹告状,之前直接就把你拽着走了,我能让你安安生生地吃完这顿饭?”
“你快别啰嗦了,赶紧说赶紧说,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