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人却跟自己印象中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室中人都不一样……
玉青霜难以置信地咽了咽口水,掩饰情绪似的抓起桌上的酒杯就猛地灌了一大口。
张盈原本正在跟张堰说话,听到酒杯落桌的动静立马急了。
“哎呦我的四姑娘,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知不知道这酒很贵的?我前年折腾了许久才得了这么两小坛,你怎么就跟牛嚼牡丹似的不晓得珍惜?”
张盈没注意到宣于渊的动作,只顾着心疼自己的好酒,吸着气扒拉着玉青霜不许她再多喝。
玉青霜一时气不过跟她一言一语地呛了起来。
脸也通红不知道是醉了酒还是羞的,只是眼神一直都在飘,也不太敢往宣于渊和玉青时这边看。
玉青时起初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可在发现玉青霜一看到碟子就闪躲的眼神时,这才想到她这是为了什么。
她微微转头看向神色自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宣于渊,无奈之下全是好笑,压低了声音说:“你存心逗她做什么?”
虽说宣于渊在野外时的确是毫不嫌弃她吃过的东西,可问题是这会儿还在人前呢,这人如此不讲究,被人看到了面子彻底不要了?
他刚才的动作很快,除了玉青霜以外谁都没看到。
这样的事儿,对玉青霜而言不亚于是青天白日见了月亮的冲击,也难怪玉青霜看起来这么不自在。
要说宣于渊不是存心的,玉青时一点儿也不信。
见玉青时反应过来了宣于渊也不在意,他低着头轻轻地笑了几声,用只有玉青时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家里人都不放心我,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
“但是我想让他们知道,我可以对你好。”
他可以不求任何回报地对玉青时好。
只要这人在自己的身边,只要她还活着。
别说是面子,哪怕是更多更好的,他也可以不要。
没等玉青时从愕然中回神,宣于渊就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轻声说:“你今日见到那人了?”
玉青时心不在焉地点头。
“见到了。”
“我问了她一些话,还知道了一些事儿,可能……”
“可能是与你有关的。”
宣于渊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指望玉青时能给自己什么有用的回答。
可在听到这话后却难掩意外地挑起了眉,意外道:“跟我有关?”
玉青时看着装了酸梅汤的酒杯,勾唇点头。
“对,跟你有关。”
不过这事儿不是自徐氏口中问出的,是她前世间偶然发现的。
她留着徐氏,不光是为了在她濒死之际最后推她一把。
也不单纯是为了在徐氏将死之时,借她的手把满腹筹算的玉雅莉推入彻底无退路的绝境。
更多的是为了借徐氏的名头,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儿告诉宣于渊。
在宣于渊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神很不明显地闪过一丝波动,扫眼看了一圈确定没人留意这边,索性压低了声音说:“徐家看似依仗定北侯府,可实际上依靠的主子是太子。”
太子是个不中用的废物,他的背后就是皇后。
也就是说,徐家以及玉二爷,之前一直在为皇后办事儿。
这一点宣于渊早有猜测,可在此刻听清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
玉青时缓缓呼出一口气,苦笑着说:“徐家为皇后办了不少事儿,与徐家做同样的事儿的人也不少,在你回汴京之前,徐家曾得过皇后的旨意,若是你回京后直接封王,那务必设法毁了你的封王大典,最好是让你死在新建的王府之中。”
“若是你没直接封王,那就一定要想法子毁了你封王入朝的路。”
“如今虽说徐家已覆,可册你为端王的圣旨已经下了,封王大典就在几日之后,说不定就会有得了同样授意的人在想徐家未能完成的事儿。”
捕捉到宣于渊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和沉郁,玉青时暗暗松开攥着袖口的手指,一字一顿地说:“我知道你肯定早有防备,但是你的封王大典刺了很多人的眼,你不能掉以轻心。”
“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是自内部开始清查,一定要确保当日府上无任何可迅速点燃,并且让火势蔓延到无法控制的东西。”
“切记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