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呢。”
“恰逢张家小姐今日在庄子上游玩儿,得知咱家的大小姐也在此处,就派人送了些东西过来,说是想请大小姐过目。”
左相出自张家,膝下一子一女,长子张堰,次女张盈。
张盈身为左相的掌上明珠,再加上自身才华颇盛故而在汴京城中一直都享有盛名,只可惜早年就由左相亲自定下了婚约,还惹得京中不少青年才俊扼腕叹息。
定北侯在兵,左相在文。
二者一文一武,皆是在朝中地位斐然举足轻重的人物。
若是论起身份,张盈与玉青时当不相上下。
可她们二人素未谋面,无缘无故的,张盈怎么会派人来给玉青时送东西?
玉青霜跟张盈关系还行,虽是一时觉得蹊跷,却也没觉得哪儿不对。
她眨巴着眼难掩好奇地说:“张盈送了什么来?”
“这……奴婢没敢看,要不您瞧瞧?”
说话的婆子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精致的雕花小木盒摆在桌上,玉青霜试探性地转头看了玉青时一眼,说:“我打开了哦?”
玉青时好笑点头。
“你开。”
盒子打开,露出的是几块形状寻常的点心。
玉青霜满眼狐疑地拈起一块凑在眼前看了又看,忍不住说:“张盈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给你送这么一盒子点心算怎么回事儿?”
“她在向你示好?”
玉青时的视线落在盒子里的点心上,眼中笑意一闪而过,失笑道:“她是左相爱若珍宝的女儿,论出身论才学都在我之上,她有什么可对我示好的必要?”
玉青霜自己喜欢嘀咕玉青时这里不是那里不对,可一旦到了人前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谁说她处处都比你好的?”
“要我说张盈嘴巴毒不饶人,逮住一个话头就死揪着不放,非要把人呛得哑口无言才算是好,她那样的跟你比,我觉得还是你这种长了嘴巴不肯多说话的好。”
起码不说话不气人。
至于心里想的是什么,那不重要。
玉青时听到这里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可谁知下一瞬身后就响起了一道脆生生的女声。
“说我狭促不饶人,玉青霜你难不成就是好的了?”
恰好被提到的张盈面上带着笑大步往前,走到玉青时的面前笑笑一礼,转而再看向一脸错愕的玉青霜时就变了面孔,斜着眼说:“你还好意思说我的不是?”
“万幸你姐姐与你不是同样的性子,否则呐,我今日这点心可算是彻底送错地方了。”
玉青霜还没来得及张口就接连被呛,正想反驳时再度被张盈抢走了话头。
她面上是笑眼中暗含打量地看着玉青时,在玉青霜炸毛之前笑着说:“说来也是唐突,我在庄子上住了好几日了,今日听闻定北侯府的姐妹俩在此,想着碰运气来瞧瞧能不能找着个搭伴儿的。”
“本该是等着传话的人回去了再来的,可我这人性子急,心里有事儿的时候等不得,这才自己过来看看,说来也是赶巧了,今日我要不是临时起意来了,还不知道有人是在背后怎么说我的呢。”
玉青霜跟张盈自小就认识。
两个人互相结伴看不惯装腔作势的,一起被别的贵女阴阳怪气的排斥。
对外时两人站在一起,对内时两人就是互掐。
玉青时前世就知道这两人关系极好,故而哪怕是听了几句似真似假的坏话也不往心里去,只是说:“这点心瞧着就很是不错,多谢张姑娘厚赠。”
张盈轻轻一笑,不紧不慢地说:“你是玉青霜的大姐姐,说来也比我大些,姐姐若是不介意,大可直唤我一声张盈便可,我也好借机唤你一声迟迟姐,也省得显得咱们那么疏离。”
她是个惯在场面上说话的性子,哪怕是初次跟玉青时见面也丝毫不见局促,笑笑就说:“其实这点心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不过是借机取巧讨迟迟姐的欢心罢了。”
“说起来今日运气不错,有人猎了新鲜的鹿,正准备割了鹿肉烤肉吃,迟迟姐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就跟我一起去尝尝?”
她说完了才像是突然想起身边还站着个面红耳赤的玉青霜,顿了下要笑不笑地说:“当然,你要是也馋了想尝尝的话,我也不介意邀你一起的。”
“不过话可先说好了,吃了我的鹿肉,今日就该是你给我认罚,一会儿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否则的话,那我可不请你去。”
看着玉青霜逐渐变黑的脸,张盈笑得愈发肆意。
“一口都不给你吃,你干看着闻也不行。”
捏着拳头忍了半天的玉青霜听到这里终于爆发,忍无可忍地瞪圆了眼说:“谁说我稀罕你的鹿肉了?!”
“谁说我馋的!”
“我根本就不想吃!”
“我,玉青霜,一口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