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出一次门不容易,没事儿的话只能待在深闺之中赏花刺绣,可总是在自己家里待着也不是法子,故而不管是为交际还是为解闷,汴京城中各种大大小小各色的宴会总是不少。
这是年轻姑娘凑热闹的好时候,也是各家夫人来往试探交友的时机。
就连玉青霜都会跟着侯夫人隔三岔五的出门赴宴,在外也有自己交好的手帕交。
可玉青时跟谁都不一样。
她在外长大,回京后性子也懒散得很,轻易不愿意动。
哪怕是侯夫人叫了,她也会直言说自己不想去,连借口都懒得找。
一次两次就罢了,可仔细数数,至今为止玉青时除了定期会去秦家看望秦家老少外,唯一一次出门还是元宵灯会。
在家做小姑娘时如此勉强能行,说起来也能说是性子内敛温婉,也不算是错。
可这眼看着婚期就在三个月之后,还是嫁入了皇家为王妃,再像从前那般不愿见人就说不通了。
像是担心玉青时不愿,冬蝉禁不住低声劝:“姑娘,您纵是不耐应付外头的人,可不管怎么说,场面是要撑起来的,否则传出去的话,到底是不像样。”
入了王府,玉青时就是名正言顺的王府主母。
王妃的尊贵比寻常命妇更重一层,上需与王侯公爵府邸来往,下需统管一府上下。
一味地躲懒避事儿不是办法。
冬蝉说得苦口婆心,像是怕玉青时不喜,可玉青时听了却只是轻轻一笑。
她摁着眉心说:“你说的我知道。”
“以后夫人那边再传话递帖子,也不必全都回绝,找一些合适的我跟着出去走走就是。”
冬蝉闻声连忙笑着应了,可下一句话还没出口,门口就突然多了个气喘吁吁的人。
玉青霜不顾形象地叉着腰呼哧呼哧喘着气,单手扶着门框一摆手,说:“你们都先出去,我有事儿跟你们姑娘说。”
“都出去吧,门口不必守着人,有事儿我会叫你们。”
屋内的几个丫鬟应声而出,连秋还贴心地把门拉了过来。
玉青时挑眉看着玉青霜额头上的汗有些好笑,站起来给她拉了个凳子又倒了茶,确定不烫塞到她的手里才说:“你这是怎么了?”
“遇上什么事儿着急成这样?”
玉青霜胸口上下剧烈起伏着没顾得上答话,抓起茶杯仰头一口喝光了才把茶杯拍到桌上,喘着气小声说:“青石坊那个人是不是知道你被赐婚了?”
玉青时???
赐婚的时候宣于渊就在当场,他的确是知道的。
玉青时微顿一瞬迟疑着点头,笑道:“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玉青霜难以置信地看着满眼是笑的玉青时,没好气地磨着后槽牙说:“都什么时候你还笑得出来?”
“那个人是不是准备要来找你的麻烦啊?”
“你知不知道……”
“麻烦?”
“找我什么麻烦?”
最大的麻烦已经处理好了,宣于渊也被顺毛哄好了,眼下还能出什么麻烦?
看玉青时还是一脸不知危险在眼前的茫然,玉青霜气得额角小青筋来回横跳,揪着玉青时的衣领就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蓄意来找你麻烦的,那人怎么会派人来找我?”
“人都找上门了,你还什么都不知道,玉青时你莫不是真的想跟我同归于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