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本来就心烦,听到玉青霜这毫无避讳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横了她一眼就说:“嘴上没个忌讳!”
“你大姐姐被赐婚给三皇子,那至此就是皇家儿媳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还以为玉青霜是在刻意咒玉青时不好呢!
玉青霜心里揣着天大的秘密不能言,又被侯夫人这话斥得小脸煞白,艰难地顿了下才挣扎着说:“不一样的啊……”
“玉青时她……她跟别人不一样啊……”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
侯夫人知道的略微比她多些,可大多也是关于三皇子的流言,并不知真假。
她下意识地以为玉青霜会这么说是因为三皇子那离奇的疯病,生怕玉青霜会在人前说出不着调的话,连忙警告十足地说:“青霜,赐婚的圣旨已经下了,这门婚事就是绝对无可更改的,不管三皇子的身上有什么谣传,可咱们到底是没能亲眼所见,那就是不能信的,也不可胡说。”
“你记住了吗?”
玉青霜跟侯夫人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听到这话后狠狠一顿,讶然道:“三皇子的身上还有什么谣传?”
“你不是因为三皇子的病才这么说的?”
“三皇子有什么病?”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不爱跟别的闺秀磕牙扯淡的玉青霜对所谓的谣传一言不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侯夫人意指什么,本来就凉了大半截的心彻底凉了。
她捂着自己哇凉哇凉的心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诧异的侯夫人,难以置信地说:“所以说,玉青时要嫁的还不是个全乎人?”
“那她岂不是……”
“好了好了,你快住嘴别说了!”
耳听着这人嘴上越说越是没个把门的,侯夫人忍无可忍地打断她,怒道:“三皇子乃是天家皇子,这样的话是你可以妄自揣测的吗?”
“这话要是被人听到了,就算你爹是定北侯,那也保不住你的脑袋!”
侯夫人少有的动了怒,玉青霜委委屈屈地被强行闭嘴,可哪怕是坐在小凳上,她也忍不住看着桌上甜腻腻的点心直犯愁。
玉青时那性子倔驴似的,为了个外男甚至不惜惹得定北侯大怒也丝毫不肯让步。
由此就可看出她心里到底有多重视那个野男人,只怕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捧上去才算是好。
这下冷不丁的被定了婚事,要嫁的还是个在传闻中极其残暴疑似有疯病的皇子,就玉青时那样儿的,她怎么可能受得住这样的委屈?
她要是为了那个野男人做傻事可怎么整?
如果玉青时想逃婚的话,她是装什么都不知道好,还是去揭发的好?
可要是玉青时真的跟那个野男人逃了,皇上怪罪下来会不会牵连家里人啊?
这要是连带着责罪,岂不是要遭?
玉青霜坐立难安地杵在小凳子上怎么都不是滋味,光是在脑子里胡思乱想就已经把事态想象到了最不着调的无边天际,生生是靠着自己的假想把自己吓得一个接着一个地打哆嗦。
看着她小脸发白,还一个劲儿地打寒战,添茶的彩枝顿了顿,难掩奇怪地小声说:“四姑娘,您可是衣裳穿少了觉得凉?”
“要不奴婢去给您换一盏热些的茶来?”
今日的茶是侯夫人自己亲手做的花茶,为了不影响口感和色泽气味,冲泡的温度并不高,只是适宜。
按理说已经入夏的天儿,这样的温度是绝对不凉的。
可见着玉青霜白得不大正常的脸色,彩枝也不免多了几分迟疑。
玉青霜满脑子转悠的都是被三皇子发现玉青时跟外男有私情的可怕后果,又是着急又是心累,闻声心累得不行地缓缓摆手,强撑出一抹笑说:“没事儿,我只是……”
“只是现在不想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