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理亏的宣于渊悻悻地撇了撇嘴,叹气道:“好吧,这事儿的确是我的错。”
他就错在不该管秦元宝那个小混蛋的闲事儿!
宣于渊心里正琢磨着要找机会去收拾秦元宝一顿,可谁知下一句就听到玉青时说:“你就这么把我弄进宫了,我爹肯定很生气,家里的奶奶和夫人肯定也会担心。”
定北侯和老夫人对她的期许她其实一直都是知道的。
定北侯府已盛至极致,不需要再锦上添花,只要能保住现有的富贵即可。
只要入的不是皇家,不管是选了何人为夫婿,有定北侯府这样强势的娘家,绝对无人敢让她受任何委屈。
她什么也不用做,只要按着老夫人和定北侯安排好的路走,不说贵至极,可活着的时候什么都不必做,就可保一世的富贵安稳。
可她做出的选择却恰恰违背了家中长辈的期许。
她走了一条最难走的路。
所以在定北侯大怒责罚时,她心中没半点不虞,甚至还很坦然。
因为她打心眼里就觉得,这是自己当受着的,可谁知道宣于渊这厮又来了一招出其不意?
余光瞥见宣于渊的脸色冷下去不言声,玉青时故作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淡淡地说:“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出宫?”
“回去了要受责罚,要在家祠中抄经书,你就这么着急想回去?”
“不回去我还能一直名不正言不顺地在这宫里住着?”
“为何不能?”
宣于渊反问一句把玉青时所有剩下的话全都堵住,神色看似如常,可眼里掀起的无声冷意却一点一点地向外释放。
他揪着玉青时袖口的一角漫不经心地把玩,轻描淡写地说:“王府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只等着父皇择定了日子宣布即可,等封王大典结束,就该是大婚的时候了。”
“你直接嫁入王府,在此之前一直留在我的身边不好吗?”
“你……”
“迟迟,我这些日子仔细想了想,总觉得把你放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不太妥当。”
他说着眉宇间飞快地闪过一缕懊恼,随之而来的便是掩盖着在笑意下的无尽森寒。
字字惊心。
“从秦家村到向林镇,从向林镇到汴京城,我觉得你离开我视线的时间不算久,可每一次,每一次都会有变故。”
不是玉青时设计逃跑,就是玉青时被人下毒呕血。
要么……
就是她身上多了更多自己无法理解的秘密。
宣于渊回想起前事眼中阴郁渐深,出口的话也不知不觉中染上了一层会挥之不去的冷锐。
“我不想再出任何变故了。”
“所以在大婚之前乖乖地待在姨母这里,大婚前夕我会把你送回家,然后就去接你入王府好不好?”
“迟迟,我往后会好好护着你的,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了,包括你自己,我也不许。”
宣于渊的神态实在是太反常了。
脸上虽是带着笑,可出口的话入了耳,却字字都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窒息迫意。
玉青时脑中神念一闪似是明白了什么,难掩颓然的同时禁不住缓缓呼出一口气,沙哑道:“你知道了什么?”
宣于渊闻声轻笑,垂眸敛去眼中翻涌而起的冰冷暴戾,笑着说:“你想问的是什么?”
“是来自北疆之地的秘毒,还是……”
“据传自北疆世间罕见的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