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日连着一日的过,定北侯的怒火却始终不见消减下去的趋势。
在人前一直表现得极为淡然的玉青时也露出了骨子里的倔性,不管是谁去劝,都咬死了不认错不低头,顶住了定北侯的愤怒跟一家之主硬撑。
她一开始是在家祠中罚跪,可跪了没几日,早就心疼坏了又拿谁都没办法的老夫人就逼着定北侯改了口,由罚跪改成在家祠中抄写经书。
定北侯拗不过老夫人,就坡下驴改了惩罚,转眼就送了等人高的一摞经书去了家祠。
与经书一起的,还有没个一年半载都用不完的笔墨纸张。
玉青时拿了经书笔墨,在家祠中勉强支起一张小桌子,安安分分地抄起了经书。
隔日冬蝉来送饭的时候,就顺带把头一日抄写的经书拿出去送给老夫人过目。
老夫人放下手里字迹满满的经书,皱眉看着坐在下侧的侯夫人,凝声说:“我听说你去过家祠了?”
侯夫人哭笑不得地点头,无奈道:“去是去了,可不管我说什么,大姑娘都只是笑,也不肯改口低头,侯爷那边也是如此,不管怎么劝,侯爷都不肯松口,也不放大姑娘出来。”
尽管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老夫人听完还是止不住的来气。
她用力地拍了下桌子,也不知是在恼玉青时还是在恼定北侯,难掩忿忿地说:“父女俩如出一辙的倔性子!这一大一小都是驴吗!”
同样找机会去过家祠的吴嬷嬷想起这对峙似的谁也不肯让步的父女,脑袋也不禁大了一圈。
她小心地把桌上翻开了一半的经书收好,叹气说:“奴婢去瞧时,大姑娘只说自己无碍,旁的什么也不肯多说,奴婢多问几句,大姑娘便说自己做错了事儿惹得侯爷动怒,是当认罚,她自己心里是服气的,让奴婢转告您不必忧心。”
可光是服气有什么用?
认错了就得低头啊!
定北侯不让步。
玉青时不低头认错。
否则就这么长久地僵持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老夫人本就气得上火,再一听吴嬷嬷这话更是来气。
她没好气地说:“说得好听不必忧心,可迟丫头自己是什么身子骨自己心里没数吗?家祠中的湿冷之气她哪儿受得住?”
“这要是再耽搁上几日,万一又病了怎么办!”
“不行,你一会儿再去外门传个话,就说等侯爷回来了就把他请到我这里来,我有事儿跟他说!”
侯夫人听到这话更是头疼,顿了顿才小心地说:“侯爷昨晚上被我惹恼了,今早出门的时候说这几日就先不回来了,要去城外的城防大营巡视。”
城防大营一直归定北侯管,可为了表示自己无意揽权,他其实只是挂了个名头,很少会亲自去巡视。
早不去晚不去,非要赶在这时候去,显然就是怕了家里人的劝说,直接来了一招避而不见。
守在家祠外的都是定北侯的亲信,只听从定北侯一人的调令。
不管是侯夫人还是老夫人,说出的话在这些人的耳中都不顶用。
定北侯不在,哪怕是她们有心想把玉青时接出来都办不到。
老夫人越想越是气得心口生疼,险些失手把茶盏砸了的时候,门外的人突然来报,说三夫人带着二小姐和五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