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北疆用秘法养出的药人为何极少的缘故之一。
因为以身养毒的人,会被人强行圈禁一生,直到全身溃烂死去之前,也会被人一直关着取血。
这样的人在北疆当地有个更通俗易懂的叫法,叫血奴。
在玉青时看不到的地方,宣于渊的指尖深深地扎入了掌心,可他面上的表情却无半点变化,甚至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平静。
他说:“会对你有什么损害吗?”
玉青时摇头:“不会,点滴之血,多啃几个红枣就补回来了。”
“那就行。”
“你在这里等我,我安排好了人去取你要的东西,安排好了马上送你回去。”
“好。”
宣于渊脚步匆匆地走了,玉青时在原地站了许久,低头看到脚边散落的仍有泛紫血迹的碎碟子,禁不住闭上眼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有些谎,果然是一开始就不该撒的……”
北将营驻守的方向就是北疆。
宣于渊在北将营中长大,耳濡目染之下对北疆的各种传闻肯定也有涉猎。
自己刚刚说的不多,但如果有心查证的话,或许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查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想着宣于渊可能的暴怒,忍不住蹲在床边轻轻地握住了贵妃娘娘冰冷的手,喃喃道:“娘娘您可要快些好起来,不管怎么说,都不要让他一个人才好……”
如果她注定是自作孽活不了长远。
有贵妃娘娘在的话,他或许还能好些。
否则下一次等他还是会觉得害怕的时候,谁会来哄他呢?
那么大个人了,要是没人哄的话,可怎么是好……
柳嬷嬷跟在皇上身后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场景。
玉青时一身大气典雅又不失华丽的宫装蹲在地上,握着贵妃的手嘴里喃喃而言不知是在说什么。
皇上摆手没让柳嬷嬷出声,径直走近了说:“你便是玉青时?”
玉青时猝不及防之下听到这么一嗓子吓得不轻,等转头看清眼前的明黄衣摆,当即不假思索地跪了下去,低声说:“臣女给皇上请安。”
反应虽是仓促,可礼数可观可点,无半点差错。
皇上垂下眼帘看着她,淡淡地说:“你与你母亲长得很像。”
原定北侯夫人,汴京城中饱受赞誉的第一美人儿,只可惜佳人早亡,明里暗里不知多少为此扼腕叹息。
如今长成的玉青时完美地继承了来自父母的优点,比起当年名盛汴京的第一美人儿,那也是半点不差。
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上这句话不似夸赞,听语气也辨不出喜怒。
柳嬷嬷怕玉青时在御前失态想出言缓和,可谁知玉青时低着头不卑不亢地说:“多谢陛下谬赞。”
“你不怕朕?”
玉青时低着头轻声说:“陛下乃是人间之君,臣女得见圣颜只觉敬崇欢喜,怎会惧怕?”
皇上呵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说:“你倒是比你爹那个木头桩子会说话,只可惜在朕的跟前,嘴巧是无用的。”
他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短短数日便消瘦得不成人形的贵妃,眼里惋惜一闪而过,出口的话却是对着玉青时的。
他说:“朕听说你身子不好?是个多病体弱的?”
玉青时垂首应声:“是的。”
“那你可知,未来的三皇子妃的位置上,是容不得体弱之人的?”
“玉青时,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