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霜兴致勃勃地研究着如何把天赋异禀的秦元宝早日培养成能一个打八个负心汉的武林高手,玉青时心不在焉地托着下巴看着戏台上的说书先生,戏台下的凉亭内微风如许阳光正好,谁也没注意到外头无声掀起的风流涌动。
半个时辰后,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欧阳华面沉如水地站在戏台的不远处,对着守在凉亭外的云芝说了几句话。
云芝快步走到玉青时的身边,低声说:“姑娘,欧阳先生说是自己傍晚间有事儿,怕耽误了给您把脉,说是请您现在回梅青院施针。”
“现在?”
云芝点头。
“欧阳先生是这么说的。”
玉青时转头隔着重重帘子朝着欧阳华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心褶皱微起。
二夫人早先让人给她下的那点儿毒早就没事儿了,这段时间的连日施针,也只是欧阳华在尝试如何遏制她体内的毒。
可不管是欧阳华还是玉青时自己都清楚,目前施针的效果微乎其微,也不必过分讲究细节。
欧阳华不是府上的人,也不吃府上的俸禄。
他要是有事儿的话,大可直接就走,也没谁会拦他。
他特意前来,为的肯定不是这事儿。
玉青时垂眸压下眼底翻涌而起的沉色,对着玉青霜低声说了几句,这才迈步出了凉亭。
欧阳华见她来了也不说话,维持着一如既往的高人之姿,背着手转身就走。
回到梅青院,冬蝉带着人把欧阳华施针用得上的东西都仔细摆好,然后照着以往的规矩默默地退了出去,把门关好。
玉青时半靠在软塌上,看着脸色阴沉得难看的欧阳华,眸光微闪。
“先生这是怎么了?”
欧阳华目光定定地看她一眼,拈起一枚银针在指尖转了转,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宫里出事儿了。”
玉青时瞳孔猛地一缩,诧异道:“什么?”
欧阳华难掩烦躁地啧了一声,语速飞快:“一个时辰前,那位找人把我找进了宫,入宫后我才知道,贵妃娘娘十日前就病重不起了。”
贵妃娘娘的这病来得古怪蹊跷,宫中的太医圣手皆是束手无策,无数的汤药灌下去,甚至皇上还下旨让宝华殿的僧人昼夜不歇地念经祈福,可病情还是随着时间在不断加重。
欧阳华被宣于渊设法弄进宫的时候,贵妃娘娘已经病到神志不清陷入昏睡的程度。
他深深地看了玉青时一眼,低到几乎听不清地说:“我怀疑是中毒。”
“你先别说话。”
欧阳华抬起手打断了玉青时张嘴的动作,在她错愕的目光中深深吸了一口气,暴躁道:“我只是怀疑,但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出证据和解毒的法子,所以我没跟任何人说,但是依我所看,再这么下去最多半月,最少十日,宫中就会传出丧闻。”
“而且贵妃娘娘如今的病情让我想起了一件往事,二者虽是看似不像,可仔细想的话,就会发现太医所得出的症候是一样的,无药可医,无术可治,来势汹汹索命无形,这二者的蹊跷总给我一种不是巧合的感觉。”
玉青时在他幽深的目光中微怔一瞬,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然道:“你是说,先皇后她……”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