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深得皇上信任,他自然知道皇上有多看重三皇子。
如果教导秦元宝习武的人当真是销声匿迹许久的宣于渊,那玉青时说不定早就与三皇子熟识,皇上的暗示,说不定也是三皇子去求来的。
只是这话暂时只是猜测,定北侯无意说多了让老夫人忧心,点到即止地说了几句,就生硬地转了话锋说:“娘,您若是无事的话,要不多把迟迟叫来您这里坐坐吧,有空的话,您也跟她说些别的。”
老夫人不满地横起了眼。
“你想让我教她什么?”
定北侯无奈出声。
“倘若真有那么一日,我不希望她什么都不懂。”
皇家的无极尊贵之下,踩着的是无数枯骨亡魂,真正索人性命的从来都不是看得见的刀剑之影,而是盘根错节之下诡谲的人心算计。
如此复杂的风波之中,玉青时懂得越多,对她而言就越好。
无论如何,定北侯都不希望她会在将来的某一日里陷入无助的困境。
老夫人闻一言知百意,听完这话沉默许久,不由得面露颓然地叹息出声。
“说不定是你猜错了呢?”
定北侯牵强的扯着嘴角露出个笑,心想:到底猜没猜错,今日夜里去一试便可知分晓。
老夫人被定北侯的一番话搅得心烦意乱,等人走了实在坐不住,干脆就带着人去了梅青院,守着欧阳华给玉青时施针。
午后时分,秦家门外来了送柴的人。
赖妈妈照着以往的规矩把人引进去,指点着人把东西都放好,又在秦老太的提醒下带着众人去喝水休息。
半刻钟后,送柴的人鱼贯而出,谁也没注意到其中的一个人身形似乎有些变化。
入夜没多久,秦家小院就陷入了难言的平静。
老太太上了年纪熬不得,早早地就歇下了。
春草在的小院子里还燃着烛火。
元宝的屋子里烛倒是熄了,可没过多久,他就自己一个人拎着个灯笼走了出来。
守在门外的小厮见他要出门,忙不迭拿了件衣裳给他加上,好笑道:“少爷,您这又是要去池子边上看鱼?”
说完麻溜地把准备好的鱼食递了过去。
秦元宝接过鱼食随手往怀里一塞,小心翼翼地转头四下看了一圈,低声说:“我白日里读书读腻歪了,出去溜达一圈,你可不能跟奶奶和二姐说。”
小厮早就习惯了这么一出,想也不想地笑着说好,不过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说:“要不小的陪您一起去吧,那鱼池子边上黑得很,您一个人的话……”
“不用不用。”
秦元宝很是干脆地拒了他的提议,扯着肩膀上的衣裳说:“我自己去,你不许跟来,不然我跟你急!”
小厮实在无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顺着小路走远。
秦元宝一个人轻车熟路地走到鱼池边上转了一圈,左右看了一圈确定无人,顺手把怀里的鱼食放在鱼池边上,三两下爬上不远处的假山,动作干净漂亮地翻身而跃,直接翻过假山蹦到了另一个方向,径直穿过了小竹林。
隐匿在黑夜里的人见状呼吸微轻,转头看着鱼池边上那迷惑人的鱼食眼底泛起一丝无声的浅笑,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