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时以身涉险,彻底撕裂了定北侯府上方看似平和的那一层表面。
得了最大好处的玉清松浑然不知,只是看着床上的玉青时不住皱眉,侯夫人和玉青霜守着也不敢擅动。
等稍微慢了一步赶回的二夫人和三夫人带着人回到侯府时,侯府上方的天已然变了。
老夫人和侯夫人得到消息后走得匆匆,也没顾得上跟谁多说。
故而二夫人和三夫人虽是跟着撵了回来,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可一等进门,等待二夫人的就是两排手持刀刃的护卫。
三夫人惯是沉不住气,一看这场面立马就往后退了半步,惊魂不定地抓住玉雅兰和玉雅竹,目光瑟瑟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敢乱动。
侯夫人身边的桂嬷嬷和老夫人身边的吴嬷嬷两人并肩而立,见二夫人进来,不等她开口直接就说:“把二夫人请到刑堂去。”
二夫人听完心中大惊,脸上的急切和心疼立马就变成了不安和焦灼。
刑堂,是侯府中特设的地方,里头养着的人也都是定北侯的心腹,唯定北侯有权调动。
刑堂轻易不动,可一旦动了,那便是在家中在族里都不可饶恕的大罪。
一旦进了刑堂的大门,就别想有个囫囵人走出来。
二夫人飞快地垂下眼帘思索到底是何处出了差错,死死地攥住满脸惊诧的玉雅莉的手,不解道:“嬷嬷这话是何意?”
“我听说迟迟出了差错,这才特意匆匆赶回,可我不知到底犯了何种过错,竟会惹得连刑堂二字都出了。”
桂嬷嬷尚未答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眼前的阵仗是针对自己的母亲而来,当即大惊失色地怒道:“你胡说什么?!”
“好端端的,凭什么要抓我娘去刑堂?”
“我娘是这府上的二夫人,是名正言顺的主子!你们这群刁奴凭什么……”
“是我的意思。”
老夫人扶着惜春的手缓缓走出,意味不明地看着额角浸出了冷汗的二夫人,一字一顿地说:“来人,把二夫人送到刑堂去跪下,且等侯爷从宫中回来后再另行发落。”
“是。”
桂嬷嬷和吴嬷嬷同时而动,两人的身后跟着的都是持刀的护卫。
一见这阵仗,三夫人心里咯噔一响知道必然是出了大事儿,忙不迭一手捂住一张嘴,死死地咬着唇不敢乱动。
玉雅莉有心想拦,却被侯夫人身边的彩枝和彩环直接拦了下来。
彩枝和彩环看似搀扶,实则直接一左一右把玉雅莉摁住在原地不得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夫人被眼前的人带走。
她挣扎几下没挣开,猝然之下绝望地看向老夫人,带着哭腔说:“奶奶,为什么啊?”
“我娘到底做错了什么?您……”
“她做错了什么,她自己心里自然清楚。”
老夫人摆手示意摁住她的人松手,往前走了几步直直地看着她的双眼,沉沉道:“雅莉,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跟我说实话,知道吗?”
玉雅莉从老夫人看似平淡的话中捕捉到了令人不安的心惊之意,抽了几口气红着眼说:“您问。”
“你娘吩咐云妈妈做的事儿,你都知道什么?”
自老夫人口中说出云妈妈二字,玉雅莉的脚下就毫无征兆地软了一瞬。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道凌厉破空而出的鞭子狠狠抽中了脊背一般,抽得她心神大乱。
她的眼神飞快闪烁几下,在老夫人如凝冰一般的目光中死死地咬住了下唇,摇头说:“不知道。”
不管老夫人问的具体是什么,可她什么都不能知道。
一旦知情就会被认定为同谋,哪怕她是玉家的血脉,可跟老夫人到底是不亲,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老夫人眯起了眼:“你当真不知?”
“不知。”
“罢了。”
老夫人合上眼说:“你既是毫不知情,那此事就与你无关,不管发生什么,都跟你没关系。”
“来人。”
“奴婢在。”
“送三姑娘回屋,对了,这几日府上不太平,若是无事,你就在屋子里待着别出来走动,也省得听多了不该听的腌臜,辱了你的耳朵。”
老夫人这话说得客气,可实际上却是对玉雅莉下了禁足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