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松一路打马疾驰狂奔至宫门前,正好就撞上了散朝而出的文武百官。
有认识他的,见他在宫门前都敢放肆纵马,表情都变得格外微妙。
四周响起了或多或少的议论之声,落在人群之后的定北侯敏锐地捕捉到自己耳熟的字眼,抬头一看却发现众人口中纵马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玉二爷也看到了玉清松,眼底闪过了一丝说不出的讥诮。
他似是怕定北侯在人前动怒失态,赶在定北侯动之前低声说:“侯爷,清松年岁还小,难免贪玩儿爱闹些,宫门前纵马是有些过了,您回去好生教导就是,不必在人前发落。”
被拦了一步的定北侯还没答言,就听到了玉清松激动的喊声:“爹!”
定北侯皱眉没动。
玉清松顾不得体面,急匆匆地从散朝的官员中冲上前来,凑在定北侯的耳边飞快地说:“梅青院的大姐姐突然吐血晕厥,太医说情形不太好,您赶紧回去看看!”
因为是在人前的缘故,玉清松的声音并不大。
可话音一落,定北侯却宛如被惊雷砸顶般瞬间脸色大变。
他攥住玉清松满是汗渍的手,沉声说:“迟迟怎么了?”
玉清松着急得都带出了哭腔。
“我不知道啊。”
“但是太医说……”
“吴山。”
定北侯抬起手打断玉清松的声音,转头对着身后的人说:“你立刻去这个地方找白发男子,让他立即赶往府上,一刻也不得耽搁。”
被叫到的人知道轻重缓急,也不多问,大步跑到前头翻身上了玉清松骑来的马快速离去。
定北侯左右看了一圈,没等侯府的马车上前,直接双手抓住马鞍上的缰绳用力扯断,在无数惊呼中翻身上马径直远去。
玉清松抬手擦了把冷汗的功夫眼前就没人了。
等他定睛一瞧,就发现好好的双马马车如今只剩下了一匹马孤零零地站着,车架也滑了大半在地上。
他心里着急也没多看一旁满脸愕然的玉二爷,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抓住马鞍上的缰绳想学着定北侯的样子直接扯断,可手心被勒出了血痕都没半点动静,着急之下忍不住冲着守着宫门的侍卫说:“大哥你的刀借我用一下!”
侍卫抬手把刀扔过来,玉清松手忙脚乱地接住用力劈砍。
马鞍上的绳子应声而裂,他慌忙抓住马鞍上马,一口气不喘就蹬蹬蹬地纵马而去。
玉清松纵马而来的时候,见到的人都暗暗在心里嘲一声荒唐。
毕竟谁都知道,定北侯是个人杰,可他的这个儿子却算不上多成器,多是个空有金玉外表的绣花枕头罢了。
可等这对父子又接连纵马而去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有跟玉二爷相熟的人忍不住问:“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下官与侯爷同朝为官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侯爷这般失态的模样。”
旁人好奇,玉二爷也是绕了一脑袋的雾水。
玉清松说话的声音太小,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不知为何,看到接连远去的定北侯和玉清松,他的心底深处隐隐泛起了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
玉二爷场面上把打探的人应付过去,上轿子时闭上眼说:“府上今日可出了什么事儿?”
来接他的下人把脑袋杵得低低的,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音调说:“听说是梅青院出了变故,大小姐的情况好像不太好。”
“梅青院?”
玉青霜被侯夫人养得骄纵又天真,可自小承欢于老夫人的膝下,遇上事儿时该有的手腕和狠辣都不少。
意识到梅青院出了岔子,她第一时间就把所有可能有疑的人都控制了起来,梅青院大门二门全都封死,外头的人谁也不知道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里边的人被严加看守,任何消息也递不出来。
故而答话的人也说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