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定北侯府出发,去宫中的路比去城外的更近一些。
可宫门至太医院隔了重重宫门,等太医拎着药箱匆匆而出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儿了。
守在门前的冬黛和桂嬷嬷着急得头上冒汗,拉着太医上了马车就火急火燎地往回赶。
但定北侯府坐落于来往行人最多的东街之上,正当白日里人最多的时候,马车被前头的车马行人挡住速度极慢,半天都不见往前挪动几步。
连秋着急得头上冒汗,实在是顾不得其他索性下了车在前头叫喊着驱散人群。
一同前来的冬黛见状心里着急,索性跟着蹦下去和她一起喊。
马车刚往前挪了一截,不远处就有了马蹄声响。
休假外出的玉清松勒紧缰绳制马儿,皱眉看着满头是汗的冬黛和连秋,奇怪道:“冬黛你这是怎么了?”
“不是说姐姐不是舒服吗?你不在家伺候姐姐,怎么……”
“小少爷!”
心急如焚的冬黛见到玉清松宛如见了救命的稻草,冲过去扑在马前带着哭腔说:“大小姐不知为何突然吐血晕厥,奴婢奉了四姑娘的命前来请太医前往,可这路上的人实在太多了,奴婢……”
“你说什么?”
玉清松手上一松从马背上跃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冬黛,失声道:“你说的大姑娘是玉青时?”
“她吐血了?”
“对,奴婢……”
“太医呢?!”
“太医就在车上,可是……”
“别那么多废话。”
玉清松一把推开挡在眼前的冬黛和连秋,大步冲上马车掀开车帘,一把拽住白胡子老太医的手直接把人拽了下来。
老太医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腰上一轻脚底悬空,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就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了马背上!
玉清松动作利索地抓住缰绳翻身上马,接过桂嬷嬷着急递过来的药箱塞到太医的怀里,咬牙说:“事发紧急,晚辈今日得罪了。”
“您坐好扶稳!”
老太医一声惊呼未得出口,刚刚看起来还很温顺的马儿突然扬蹄而动。
一声嘶鸣声落,玉清松就带着太医冲散了人群打马而去。
浑身脱力跌坐在地上的连秋见状用力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转头对着车夫说:“你们尽快!”
说完拔腿就跑。
冬黛喊了一声没能叫住,暗暗跺脚叫了声要命,连忙拔腿追了上去。
车行缓慢,还是跑的比较快。
冬黛和连秋一路狂奔到定北侯府时,被吓得惊魂不定的太医已经被玉清松半是扶着半是拖的请了进去。
梅青院内,脸色煞白的玉青霜听说太医来了,忙不迭迎了上去,连玉清松都没顾得上,张嘴就说:“太医,您快进去瞧瞧吧。”
“我听伺候的丫鬟说她这段时日一直有些咳嗽,可也无大碍,她懒得请大夫就没折腾,昨日咳嗽得厉害了些,喝了一盏雪梨汤后就早早睡下了,可今日过了往日晨起的时候始终不见动静,丫鬟不放心进去看了一眼,就发现她浑身滚烫,怎么都叫不醒。”
“等稍微能把人叫得有了几分意识,就开始吐血,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吐了好几次了!”
想起玉青时嘴里吐出大口大口的乌血,玉青霜就是一阵心惊脚软,堪堪咬住舌尖才逼得自己没直接倒下去。
太医听完她的话脸色就不太好,等走近了看清玉青时的面色,再一把脉,眼神立马就凝成了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