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起桌上的一个茶盏想也不想地朝着宣于渊砸了过去,咬牙说:“你这个夜闯深闺的畜生还敢看她?!”
“你信不信我马上叫人来抓了你乱棍打死!”
宣于渊…………
何至于?
他头疼地想解释,可玉青霜却以一种快到让人惊讶的速度扑上前来。
她一把拽住玉青时的手腕,手上猛地用力把猝不及防的玉青时拽到自己的身后,顺手还在多宝架上抓了个大大的甜白釉花瓶,瓶口对准宣于渊的方向就狠狠咬牙:“你别过来!”
“你敢过来我就要叫人了!”
她声势拉得极大,好像真是恨不得立刻叫人来把宣于渊打死。
可为了避免有人发现这里藏了个男人,她连说话的声儿都压得很低很低。
玉青时是闺中的姑娘,就连有丫鬟婆子陪着在外时都必须戴上遮掩容貌的围帽,她是绝对不能跟外男有来往的,哪怕是见面也不行!
万一被人看到了,玉青时就彻底完了!
玉青霜想着那可怕的后果心头一阵接一阵的打鼓,抓着花瓶的手也在失控地抖,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她的额角早已浸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她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当真是吓坏了……
玉青时被眼前突变搅得头疼不已,好不容易从惊诧的意外中捡回些许思绪,试着拉了下玉青霜的胳膊,放软了语调说:“青霜,你先……”
“你闭嘴!”
玉青霜顶着满脑袋的汗粗暴地打断玉青时的话,咬牙说:“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这事儿传出去你就死定了!”
“我……”
“都说了让你闭嘴!”
呵斥得玉青时闭上了嘴,玉青霜眼珠一阵乱滚紧着嗓子冲着宣于渊低吼:“你还杵着干什么?”
“赶紧滚!”
“哪儿来的从哪儿滚出去,从今往后不许再出现在定北侯府半步,也不许提关于今日的分毫,否则我就跟我爹说让他杀了你!”
本来打算走的宣于渊听到这话眉梢不由自主地往上一扬,意味不明地嗐了声,挑衅道:“我就不走,你能奈我何?”
玉青霜大约是没想到这登徒子竟有如此包天的狗胆儿,绷得笔直的小肩膀狠狠一晃抖得比刚才更厉害了。
她吸了吸鼻子忍着惊惧说:“你走不走?”
宣于渊心想既然已经被抓到了,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一改先前的局促摆出了主人家的架势,施施然往桌边一坐,摩挲着茶杯的边缘不紧不慢地说:“不走。”
“你真不走?”
“不。”
玉青霜被他的无耻气得险些哭出声儿来,却还强撑着气势说:“你不走我就叫人了,我真的要叫人了!”
“外头全都是百里挑一的侍卫,来了就能把你剁成肉泥!”
她不说还好,说完不光是宣于渊的脸上多了些许微妙,就连被迫闭嘴的玉青时都一言难尽地闭上了眼。
但凡这府上的侍卫真如她所说那么厉害,宣于渊又是怎么在这守卫森严的侯府内进出自如的呢……
眼看着玉青霜说不定就要被吓哭了,玉青时忍无可忍地伸手抢走她手里的花瓶,暗含警告地瞥了悠哉得像个大爷一样的宣于渊,说:“你先回去。”
刚反客为主还给自己倒了茶的宣于渊捏着茶杯陷入莫名的沉默,没了故意挑衅玉青霜的桀骜,抬头时眼角眉梢都是说不出的小委屈小幽怨。
他幽幽地说:“迟迟,她说要打死我,你不帮我就算了,怎么还帮着她撵我?”
亲眼见了一场变戏法似的变脸绝技,被指责的玉青霜目瞪口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仿若深闺怨妇的俊美男子,瞠目结舌地说:“你……”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啊啊啊!
这狗男人居然还敢当着自己的面跟玉青时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