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满的话音戛然而止,歪头看着自己肩上多出来的厚重狐裘瞬间变成了哑巴。
“你……你什么意思?”
玉青时抬手随意理了理围帽的边沿,忍笑说:“见这东西跟你的衣裳正好相配,忍不住想送你。”
玉青霜默默咽了咽口水,摸着手下顺滑的毛皮很是不确定地说:“送我?”
“你说真的?”
玉青时很是无奈。
“青霜,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不作数的话?”
玉青霜冷不丁被这一声青霜喊得心头颤了颤,莫名开始有些紧张。
万幸她是带着围帽的,旁人并不能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故而等她冷哼一声故作不屑地拔腿往前时,倒是也没露出什么可疑的端倪来,只让人觉得骄纵。
冬黛怕玉青时好心却得了一番误会,稍落后一步很是局促地对着玉青时躬身行礼。
“说来也是奴婢等人的疏忽,竟是忘了给四姑娘带一件厚些的披风,多亏了您思量周到,奴婢代四姑娘多谢您了。”
玉青时忍笑摆手。
“不必,快去跟上你们姑娘,别让她走太远了。”
下了马车,入了人群,一身红衣的玉青时带着人随着人群缓缓向前而动。
等玉青霜驻足看路边的花灯时,她微微侧头说:“咱们出门之前,我吩咐你的话可都跟云妈妈说了?”
冬蝉一边小心地挡在玉青时跟行人之中让她免受冲撞,一边低着头说:“都按您的吩咐说了。”
“奴婢也事先按您的吩咐往青石坊那边送了信儿,掌柜的说会在咱们府上的人都抵达请月间的半刻后将雅间内的主子都请到别处去,让您务必放心。”
云妈妈从旁人口中探听到的消息是府上的姑娘们都会前往请月间赏玩。
这消息若是起初不出差错的话是无误的。
可问题是如果中途换了地方,那可就不一定了。
看着入眼的灯火长街,玉青时的唇边无声溢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今日有个名副其实的尊贵人也会出现在那个茶楼之中。
请月间是那里最好的雅间,为了最好二字这人还闹了一场,险些与定北侯府的姑娘起了冲突,玉青霜还因言语上的冲撞被那位尊贵人反手扣了个不敬上的罪名,回府后生生被逼着在家祠中自省了三个月。
而那位尊贵人,今日穿戴的披风恰好与她出门时候穿的为差不多的样式,同样也是红白相间的配色。
玉青时前世于混乱中见过那人的打扮一眼,那人张扬跋扈的一面简直就此刻在了骨髓深处,哪怕是今时再回想,也历历在目,寸刻不忘。
云妈妈只以为自己的算盘得上了台面,可她又怎会知道,她的每一步,其实都是玉青时希望她走的。
只盼瑞王世子得了消息按图索骥赶到的时候,还来得及与那位在请月间中的尊贵人好生会上一面,莫要辜负了今日的良辰美景。
敏锐地察觉到玉青时的情绪似有不对,冬蝉忍不住担心地说:“姑娘,您?”
“无事。”
玉青时隔着围帽的纱帘看着玉青霜踮脚去看灯笼上的灯谜时露出的稚气,在无人可见之处眼底缓缓漫出了一层无人可知的温和。
今日借瑞王世子之手,辱偷溜出宫的庆阳公主一手,也算是暂且为玉青霜还了前世的委屈。
正正好。
招惹了那样霸道的皇后爱女,瑞王世子想来也不会再有时间来给她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