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咱们从皇庄上带回来的东西拿上,与彩衣一起送到听雪堂去,另外禀告夫人,就说我身边的云妈妈跟听雪堂里的丫鬟起了些龃龉,想请她放人过来好让我问问话。”
冬蝉听到这话明显有些迟疑,可还是什么也没说地应了好。
冬蝉去取东西了,玉青时招手示意彩衣凑近些,在彩衣的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话。
彩衣难掩意外地眨了眨眼,转而对上玉青时似有浅笑的眸子,立马从善如流地低头说:“是,您吩咐的奴婢都记住了。”
“好,去吧。”
冬蝉和彩衣去送东西了,玉青时懒得再听云妈妈叫嚷,索性借着让她去换身衣裳的由头把人打发了出去。
等耳边的哭嚷声终于消停下来,连秋难忍不满地抿了抿唇,作势要扶玉青时起身,轻轻地说:“姑娘,您折腾了一路也没能歇会儿,要不先进屋换身松快的衣裳?再不济,稍微歇会儿也是好的。”
玉青时摇头说:“不着急歇着。”
“对了,我出门这段时间,云妈妈在梅青院都做了什么?”
玉青时走之前就暗中嘱咐过,让连秋和彩衣暗中看好云妈妈,听她一问起,连秋当即就不假思索地说:“有您的吩咐在前,并未给云妈妈分派任何活儿,只是让她在屋子里好生养着,可她说自己是庄稼人,手脚轻易闲不住,总是会自己找活儿去,无事时喜欢去大厨房那边跟灶台上做活儿的婆子说话,大约是年岁大了的缘故,为人是刁横些,可除此外倒是也没什么异常的。”
大厨房那边人多,嘴杂眼乱的,云妈妈去找婆子们磕牙具体说了什么也不好打听。
可光是从她每日的活动范围来看,最多就是跟人抢抢好东西,为了嘴上的那一口吃的跟分发饭食的小丫头拌嘴斗狠,性子谈不上多善,可确实是看不出什么。
玉青时摩挲着指腹想了想,说:“她跟二夫人院子里的人有来往吗?”
连秋摇头,很笃定地说:“不曾。”
“二夫人驭下最是严谨,连带着二房那边的下人也从不会在外头多话,不过仔细说起来,云妈妈跟三夫人身边的绿鹦似是有些交情,往日里时常凑在一处说话就罢了,奴婢听闻今日在听雪堂前闹起来的时候,及时赶到的人也是绿鹦。”
玉青时歪了歪头,好笑道:“听雪堂前到底是怎么闹起来的?”
连秋有些惭愧的摇头,小声说:“这个奴婢就不知情了。”
她是伺候玉青时的人,玉青时既是不在家中,她身为奴婢自然也不该出去四处闲逛,否则让人见了像什么样子?
并不是谁都像云妈妈那般可以无视规矩俗物的。
玉青时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没得到具体的回答也不在意,只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说:“不知道也不碍事儿,等夫人身边的人来了,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连秋不太确定地说:“姑娘,云妈妈刚刚说的那些话,您觉得是真的吗?”
平心而论,尽管玉青霜的婚事定得确实突然,但是连秋打心眼里觉得,事实或许跟云妈妈口中的真相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玉青时要是真的受了误导,那或许才是真正的不妙。
听出她话中不明显的忐忑,玉青时不忍失笑。
她漫不经心地说:“你觉得呢?”
连秋很谨慎地摇头,低低地说:“奴婢觉得,云妈妈或许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
玉青时满眼讥诮地啧了啧,轻轻道:“她可不见得会误会什么。”
不过出自云妈妈口中的话,的确是一个字都不能信就对了。
玉青时闭上眼想了想,突然说:“你一会儿出门替我去城东一街的青石坊买个东西,顺便帮我带一句话给那里的掌柜的,就说……”
“我想知道云妈妈老家的底细,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