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行至中半,宾客酒肉尽欢后各自散开玩儿乐。
二夫人和三夫人带着身后的女儿走开,侯夫人也被玉青霜扶着找了个清净的地儿坐着休息。
跟旁人不同,并非世家大族出身的侯夫人对这种觥筹交错的场合并无多少喜爱。
在她眼中与其在此跟一些不熟的人云里雾里地说一些兜山绕水的糊涂话,不如回家好生核算核算自己的账册来得自在,但凡有合适的机会,她就会避开人多的地方躲清闲。
四下都没了旁人,玉青霜没忍住小声说:“娘,你刚刚说玉青时身子不好做什么?”
玉青时本就不是她亲生的,谈不上多亲近。
这样的话一出口,还是在今日这样人多口杂的场合,一旦被人传了出去,少不得要揣测出什么难听的话。
最后无故受中伤的肯定还是侯夫人。
听出玉青霜话中的担忧,侯夫人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低声说:“这话不是我要说的。”
玉青霜满头雾水地眨了眨眼。
见她实在不明白,侯夫人索性拉着她凑近了些,小声说:“是你爹吩咐我这么说的。”
说实在的,她自己也不明白定北侯此举用意何在。
昨日晚间,定北侯就叮嘱了她,说今日如果有人问起玉青时,只管对外说玉青时的身子不好,常年都要药将养着,轻易不好见风。
总之,不管谁说什么问什么,只管将玉青时身子不好的事儿宣扬出去即可。
侯夫人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出去不合适,但凡换个人来说,她都不见得会照做。
可定北侯把玉青时当成命根子,他说的话定然不会是为害玉青时,故而哪怕心中觉得不妥,她还是这么做了。
意外得知这是定北侯的意思,玉青霜就更是懵了。
玉青时的身子的确是有些弱,可远远不到用得上孱弱二字的地步,她爹如此,到底是为何?
许是察觉到她的疑惑,侯夫人心大得不行地摇摇头,说:“嗐,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爹既然如此说了,咱们照做就是。”
“你把这事儿记在心里,如果有人问起千万别说漏了嘴,否则指不定还要生出什么风波。”
玉青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自然而然地坐在侯夫人身边跟着躲懒。
见她坐着不动,侯夫人好笑道:“你不去找年岁相仿的姑娘们玩儿?”
姑娘家难得跟着长辈出一次门,但凡是找着机会,总要趁着今日这样的场合凑在一起说笑逗趣。
玉青霜往日也有交好的手帕交,可今日却一直跟在侯夫人的身边没走远。
像是不太想去。
听到侯夫人的话,玉青霜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明显的僵硬,抿紧了唇硬邦邦地说:“谁稀罕跟那些嚼舌根的人一起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