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痛痛快快地点头嫁了,我不就不委屈了?”
哪怕是料想到这人嘴里蹦不出什么好话,可听到这儿她还是忍不住黑了脸。
“你……”
眼看着玉青时被气得都说不出话了,宣于渊立马见好就收,刚刚还耷拉下去的脸再度扬了起来,变戏法似的又变成了以往那个不知脸不知羞的二皮脸。
他忽略玉青时甩手的动作把人拉到凳子上坐下,殷勤得不行,又是端茶又是捏肩的,小声小气地哄着说:“迟迟,咱俩的婚事已经是在父皇和姨母那里过了明路的,这会儿谁再说不行那都没用,你就别生气了。”
“再说你仔细想想,嫁给我没什么不好的啊。”
“起码跟太子比,我身边就你一个人,往后也不会有多的,过了门你就是正儿八经的皇子妃,过些日子我就给你挣个王妃当当,你要是喜欢东宫,我就设法让太子挪挪地儿把地方给咱们腾出来,这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你想,我就……”
“你可闭嘴吧!”
眼看着这人嘴上越说越是没谱,玉青时怕这话传入了有心人的耳中连忙警告十地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宣于渊吃痛吸气识趣的住嘴没再胡说,可嘴里却哎呦哎呦地喊着救命。
玉青时压根就没怎么用劲儿,可这人的鼻子眼睛嘴全都扭到了一起,好像玉青时当真用了多大的劲儿是要掐死他似的。
玉青时又好气又好笑,泄气般地撒开手推了他一把。
宣于渊装作很震惊的样子往后退了两步,捂着刚刚被掐的地方悻悻的笑。
“不生气了?”
玉青时要笑不笑地呵了一嗓子没说话。
宣于渊仗着自己脸皮厚又锲而不舍地往前凑。
再度被玉青时撵走,又嬉皮笑脸地蹭上来说好话。
他是真的喜欢玉青时。
也早就认定了玉青时。
在她的面前,他什么架子什么面子都放得下。
他想要的只有一个她。
玉青时实在是被他缠得烦了,只能是强忍着焦躁说:“你当真什么都无所谓,只想娶我?”
“哪怕是我对你隐瞒了很多也执意要如此?”
“你确定自己来日不会后悔?”
不等宣于渊开口,玉青时就很郑重地说:“宣于渊。”
“我真的隐瞒了你很多事儿,以后或者永远都不会告诉你,我也不是你想的那般无害,其实我这人自私自利阴狠歹毒样样占全,也绝不是什么好人,都这样了,你都还确定不改主意?”
宣于渊抱着胳膊笑了。
他说:“你真以为你在我面前有过单纯无害的时候?”
别的不说,就他曾见到过的那些出自玉青时手的壮举,可不是什么无害之人能做得出来的。
玉青时嗓子一哽说不出话。
宣于渊摸着下巴想了想,凉丝丝地说:“你说的阴狠歹毒自私自利我全都见过,但是我觉得还挺不错的,我喜欢。”
“毕竟我这人其实也挺坏的。”
他说完打了个响指,心满意足:“咱们绝配。”
“天造地设,也别去嚯嚯别人了,合该咱俩就是一对。”
“所以说,你嫁不嫁?”
看着再度凑到眼前的大脸,玉青时只觉得喉头仿若是堵了一坨浸水的棉花似的无力。
面对如此炙热,她能说什么呢?
她又能说什么?
更何况……
她当真一点儿也不心动吗?
再难自欺欺人,玉青时默然半晌低着头很是无力地笑了几声。
她暗暗攥紧了掌心,沙哑道:“只要你愿来娶,我就嫁。”
宣于渊没想到自己今日能将这话逼出来,当即大喜过望地笑弯了眼。
“迟迟,你刚刚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迟迟,你……”
“我说,我嫁。”
玉青时抬起头看着宣于渊欢喜得发亮的双眼,轻轻地说:“活一日和你走一日,到了不得不死的时候再说。”
她也不确定自己还能活多久。
可在死之前的每一日,接下来的每一步路,她都想和这个把心剖出来给自己看的傻子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