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时忍笑:“是么?”
“迟丫头。”
自玉青时的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刚刚还能勉强撑住不以为然的定北侯猝然变色,不等那人走近就说:“迟迟,你在此处好生陪着你秦家奶奶养身子,有什么事儿就差人往家里送信,缺什么爹再让人给你送来。”
“今日我就不耽搁了,你早些休息。”
定北侯说完拔腿就走,背影果决又毫不犹豫。
走近了的欧阳华见状暗暗冷笑,把缩在袖口中的双手抽了出来,掌心赫然多出一物。
是一个不大的小瓷瓶。
玉青时隐隐觉得那个瓷片散发出来的香味很是熟悉,正想凑近看看时,欧阳华就触电似的往后猛地退了一大步。
他惊魂不定地盯着玉青时,咬牙说:“知道这是什么吗就凑上来看?”
“万一吸入了会……”
他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看着玉青时平淡得不起任何波澜的脸,只觉心口气血翻涌全都一股脑冲上了脑门。
对旁人而言,这东西或许是有毒有害之物。
可跟玉青时身上杀人不见血剧毒相比,这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欧阳华自打知道了玉青时身上的毒就没睡过一个踏实觉,这会儿回想起满腔的焦躁,也是一脸的不耐烦。
“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忌讳,别什么东西都瞎碰!”
他喜怒无常的性子玉青时早有领会,被呛了也不在意,只是摩挲着指腹狐疑地说:“先生来接我,随身带着这个?”
欧阳华没好气地翻白眼。
“我是带给你的吗?”
“我分明是带来招待你那个爹的!”
玉青时闻言心中豁然一明,大概知道定北侯为何不想见欧阳华了。
欧阳华医术毒术都很出挑,性子古怪,就今日这种一碰面就想下毒的行径做得毫无压力甚至还有些理直气壮,一看就是不知做了多少次早就做熟了的。
定北侯若是为此暗中吃过亏,索性也就避着不见倒是也说得过去。
注意到玉青时眼中闪过的了然之色,欧阳华一张老脸有些绷不住,阴恻恻地眯着眼说:“你该不会回家住了一段时间,就要帮着你爹对付我吧?”
玉青时满脸一言难尽的微妙。
“欧阳先生,我对你们长辈之间的过节没兴趣。”
更何况欧阳华也并非想如何加害定北侯。
他手里捏着的只不过是能让人闻多了会跑肚拉稀的番泻引,定北侯哪怕是不慎中招了也无伤大雅,她管这样的闲事儿作甚?
听到她这么说,满肚子火的欧阳华总算是舒坦了几分,可一想到在里头等着的那个人,他的脸又飞快地黑了下去。
他走近半步低声说:“有人提早就到了,在里头等你。”
玉青时闻声瞳孔微缩,就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压轻了不少。
她喃喃道:“谁?”
欧阳华气笑了。
“你说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