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府距秦家不远,玉青时手中的书还没翻到两页就到了地方。
秦老太早就得了消息,赖妈妈也早就收拾好了一应俱全的东西,见玉青时到了,连忙带着身后的下人跟着问礼。
“奴婢给侯爷和大小姐请安。”
玉青时在定北侯府是大姑娘。
在秦家自然也是。
这一声大小姐从侯府叫到这里,倒是也没觉出半点突兀。
秦老太见着玉青时就乐得合不拢嘴,牵着她跟定北侯再三道谢,这才被玉青时亲自扶着上了马车。
去皇庄的路上一路平静,唯在出城的时候,稍微耽搁了片刻。
因为定北侯遇上了相识之人。
定北侯与人闲话的时候,碍于是在人来人往的城门口,玉青时就只是隔着车帘低低地问了一声好,没下车露面。
等定北侯府的马车走远,先前让道至边上的男子眯起了眼,说:“刚刚在车上那那位出声的姑娘是谁?”
跟在男子身后的下人苦笑出声,说:“世子爷,您这话就是为难小的了。”
“小的刚随您回京不足一月,还隔着车帘子,小的怎会知道那车里坐的是哪位姑娘?”
许是注意到瑞王世子面上的不悦,刚刚说话的随从连忙说:“不过早就听闻定北侯膝下有一女,很是得定北侯宠爱,这位姑娘能得定北侯亲自护送,应该是那位嫡出的小姐吧?”
瑞王世子闻言不耐地啧了一声,用手中马鞭在他的脑门上点了点,说:“一女?”
“这就是你说错了。”
“定北侯膝下如今,可不只仅有一女。”
他没理会随从眼中茫然,翻身上马低头看着他,低声说:“去打听打听,今日在车上的那个姑娘是定北侯的哪位千金,打听到了消息再来回禀。”
说完他不假思索地打马而去,马蹄所过之处,惊呼不绝。
走了快三个时辰,马车终于摇摇晃晃地到了皇庄所在之处。
玉青时把面露疲色的秦老太扶下车送入事先收拾出来的厢房歇下,半刻都没停的又把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的定北侯送到了二门前。
见定北侯怎么都不肯歇会儿,玉青时无奈道:“早知如此,就不该让您跟着跑这一趟。”
来时花了三个时辰,回去时就算是快马加鞭,那也是折腾。
定北侯再是沙场猛将出身,那也是骨肉长成的人,受了这么一番倒腾,怎会有不累之理?
听出玉青时话中隐晦的自责,定北侯心头发暖,抬手想揉她的头,却在视线触及她梳理整齐的发梢上顿了顿,又缓缓地收了回去。
姑娘大了,早已不是能随便揉脑袋的年岁了。
定北侯在心底轻轻一叹,面上神色不变,只是说:“这里上下我都打点好了,与老太太相熟的欧阳华也于昨日抵达安顿好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儿不方便吩咐别人去做的,也可跟他说。”
提起自己不待见了一辈子的欧阳华,定北侯的面上有些说不出的僵硬,可想到玉青时跟欧阳华或许更熟悉些,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欧阳华与我关系寻常,但是与你母亲以兄妹相称,你也当尊称一声舅舅,他待你不会有恶心,与他稍亲近些也无妨。”
定北侯话说得客气,可玉青时却在瞬间明悟了他为何不可多留的原因。
一道模糊的白光自脑中闪过,玉青时不是很确定地说:“爹,您跟欧阳先生有过节?”
喜怒不形于色的定北侯默默的黑了脸。
他硬邦邦地说:“没有。”
“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