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
“好了。”
玉青时一改对旁人的冷脸姿态,很是和气地冲着云妈妈笑笑,温声说:“今日是底下的丫鬟不懂事儿,才让你平白受了一早的劳累,往后大约是不会了。”
“你早些回去歇着吧。”
云妈妈有些着急地张了张嘴想辩解,可话不等到嘴边,就被玉青时叫来的一个小丫鬟扶住了胳膊。
“扶云妈妈回去歇着,再让人送些养神的羹汤过去,也好让她睡个好觉。”
小丫鬟伶俐得很,得了玉青时的吩咐,立马就扶着云妈妈往回走。
好不容易凑到了玉青时跟前的云妈妈见状着急得额角都冒出了汗,慌忙道:“姑娘,老奴不累。”
“姑娘就让老奴在您的跟前伺候吧!”
玉青时笑得温和又无奈,说:“云妈妈都这把年岁了,又在大清早的被折腾起来扫院子,怎会不累呢?”
“还是回去歇着吧。”
云妈妈还想辩解,可扶着她的两个小丫鬟看着瘦瘦弱弱的,手上却有一把子好力气。
不给她任何多嘴的机会,直接就把人扶着走远了。
看着人走远,玉青时意味不明地抿了抿唇,指尖在云芝的肩头轻轻一点,无声地勾唇笑了。
侯府门前。
特地告了假的定北侯带着人在门前站着,见玉青时出来了,冷峻的眼中泛起一丝不明显的温和。
“天儿凉,你别在外头多耽搁,赶紧上车。”
马车是侯夫人特地吩咐收拾过的,宽敞明亮不说,内里还用软乎乎的褥子细细地铺了一层,四角也都放了小巧却又暖烘烘的炭炉。
用特殊技巧固定在车厢内的小桌上还摆了温热的茶点,旁边的一个小箱子里甚至还装着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闲书。
因着是去皇庄的缘故,再加上梅青院中不可无人看管,此行就定了云芝和冬蝉跟着,彩衣和连秋把她们送到了门口就回去了。
玉青时上车后随手抓了本闲书在手里捏着,等车轮滚动声响,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书纸,要笑不笑地看着正在沏茶的云芝,说:“你刚刚分明什么都没做错,可知道刚刚为何要斥责于你?”
云芝熟练地洗茶烫盏,哪怕是在车行颠簸途中也没受半点影响,动作极为流畅。
听到玉青时的话,她也只是抿唇笑笑,说:“奴婢不太懂您为何动怒,可依着奴婢瞧,您刚才分明也没生气,只是想让人觉得您生气了罢了。”
尽管不知道玉青时真的动怒是什么样子,可云芝就是鬼使神差的觉得,玉青时刚刚是故意做给云妈妈看的。
玉青时见她通透,好笑地弯了弯唇,说:“我没生气,你莫名挨了一通骂,只盼你也别生气。”
云妈妈一大早就刻意拦在门前,又是在她要赶着出门的时候,若是不找个合适的由头把人糊弄过去,只怕是会引起她的疑心,进而惊动她背后真正的主子。
情急之下,玉青时才不得不拿了云芝来做说头。
一直都很从容的云芝听出玉青时话中隐藏的歉疚,心头一动眼眶微微泛起了红。
当奴婢的,被主子动辄打骂撒气都是常有的事儿。
能像玉青时这般还能在不得已后出言解释的,当真是寻不出第二人了。
她低头遮住眼中复杂,双手捧着茶杯放在玉青时的手边,低声说:“姑娘这话说得见外了,您做什么自然都有自己的道理,奴婢既是您的人,那就该听您的。”
“您说奴婢对,那就是对了,您说错了,那定是奴婢没能做周全,要是连些许小事儿都不能为您分忧,您还养着奴婢做什么呢?”
冬蝉把小暖炉放在玉青时的手边,唇边噙着笑没说话,可显然也是猜到了玉青时刚才斥责云芝的用意。
玉青时看着云芝青涩的脸,注意到冬蝉的笑,撑不住摇头轻轻地笑出了声。
她说:“很好。”
前世时冬蝉和连秋因她的猜忌没能在她的身边留太久,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云芝和彩衣的下场却极为凄惨。
既是辗转重活一世,她或许保不住自己的命,可这几个丫头的来日,她定要给打算好了。
不管怎么说,总要对得住前世的主仆情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