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秋也被打发出去各院里送东西。
云芝把刚做好的松子百合酥端到玉青时的手边,轻声说:“姑娘午饭时遇上有人来送东西,也没能吃上多少,此时距晚饭还有一会儿,要不稍微用点儿点心吧。”
像是注意到了玉青时眼中不明显的抗拒,她哄小孩子似的笑着说:“奴婢知道您不喜甜腻的,故而今日的松子百合酥特意做成了咸口的,您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说完她就给玉青时倒了一盏解腻的茶水,说:“您若是喜欢咸口的,奴婢往后就多做些,也好能让您多少进些。”
玉青时懂得些灶台上的活计,知道这东西说起来轻巧做起来极繁琐,没好直接拒绝,拈起一块往浅浅地咬了一口,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对了,云妈妈那边怎么样?”
“可都安顿好了?”
按侯夫人的意思,云妈妈原本是要到梅青院来当管事妈妈的。
可谁知玉青时并没有这个打算,直接把人送到了西厢房去养老。
谁也猜不到玉青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也没谁想多嘴问。
听她问起了,云芝也没添油加醋地描补什么,实打实地说:“云妈妈住的地方是连秋姐姐亲自安排的,没跟底下的小丫头们挤在一起,单独分了个屋子,里头的东西摆设也一应俱全,昨日就安顿好了,只是您吩咐了让她好生休养不必过多劳动,就没给她安排额外的活儿,只是让人在屋内养着。”
也就是说,吃喝不缺,衣食不短。
但是没有具体的活儿可做,等同于是被闲置。
若是个老实本分的,得了这么个什么都不用干还能平白领银子的好差事,不知要躲着人悄悄乐呵多久,可对于云妈妈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
她来梅青院是有目的的,不能凑在玉青时的跟前,什么也打听不到,这样的结果可不会让她背后真正的主子感到满意。
云妈妈自己也说了想来给玉青时请安,想跟玉青时说说话。
可碍于她初见玉青时第一面就拿着早已去世的先夫人说话的事儿,玉青时身边的几个大丫鬟都隐隐对她有些不满,索性就借着玉青时的吩咐把她的请求拒了,没让人往玉青时的跟前凑,间接省了玉青时的麻烦。
玉青时把吃了一小半的松子百合酥放在小碟子上,闭上眼淡淡地说:“找个人暗中盯着她,注意她平日里都背着人跟谁有来往,具体都做了什么,只要盯着就行,不管发现了什么都不必有动作,先等等看。”
云芝是个极聪明的人。
尽管玉青时的话中看似没说什么,可她还是敏锐地从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冷凝。
她眸光微闪,低声说:“姑娘是觉得,云妈妈不妥当?”
玉青时要笑不笑地嗤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到底妥不妥当,往后再看看就知道了。”
“记住,只用盯着,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不必拦着。”
徐家大爷有了今日之举,再加上玉二爷肯定会在定北侯的面前分说一二,不管这些人到底是出自什么心思办砸了事儿,可定北侯手中无直接的证据,那个被徐家找来的人大约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否则定北侯不会轻易收下徐家送的东西。
至此,这事儿就算是彻底过去了。
再想揭回来继续翻篇往下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也没必要揪着这事儿不放。
不过就算不提这个,也不要紧。
毕竟她比谁都清楚二房的人在怕什么。
二夫人为了监视她,还在她的院子里放了个云妈妈,这可是现成可通风报信的嘴,只要用得好了,不愁藏在帘幕后的狐狸不露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