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府上无秘闻。
玉青霜从梅青院中搜罗了一堆东西走的事儿很快就传了出去,可没多久,玉青时身边的连秋就接连把选出来的东西送到了各房的姑娘手上,办得体体面面,隔房姐妹间虽是不曾做到一视同仁,却也让人横竖都挑不出刺儿。
谁都知道这东西是徐家特意送来给玉青时赔罪的,可到底是为何而赔罪,谁也不知道。
可玉青时就算是拿了徐家送的东西来做人情,谁也说不出她的不好来。
因为这东西既是送进了梅青院的大门,那就是玉青时的。
她想怎么处理,全凭她的心意。
玉雅兰姐妹也各自得了一样不错的首饰,可好与不好都是对比出来的。
得知玉青霜自己连揣带抱地拿了一堆走不算,最后还使唤了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去搬箱子时,玉雅兰秀美的脸上失控地迸出了一抹怒色。
她满脸不屑地把桌上的绞金丝发簪砸到桌面上,怒道:“徐家送了那么多好东西来,玉青霜也去捧了一堆带走,就给我们这么个不值钱的破玩意儿,玉青时这是在羞辱谁呢?当我没见过好东西吗?!”
玉雅兰这话其实说得很失公允。
因为这簪子虽是只有一支,却并非是什么常见的寻常货色,不管是就技艺还是样式,都属上等,就她和玉青时近乎没有的情分而言,这份礼其实算不得轻。
玉雅竹得了一只很乖巧精致的玉质小猫,原本还很欢喜,可听了玉雅兰这话也跟着变了脸色,活学活用地掀起嘴角嫌弃道:“就是!”
“咱们才是府上的正经姑娘,她不过是个刚刚从乡下回来的粗鄙婆子,她凭什么得那么多好东西?”
玉雅兰得了附和脸色缓和不少,正想继续刻薄几句时,就听到三夫人说:“哎呦我的五姑娘,这话往后可不能再说了。”
按年龄顺次排,玉雅竹在姑娘中最小,行五,称一声五姑娘。
她听到三夫人的话不明就里地眨眨眼,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之前可说的话现在就不能说了。
三夫人脸色不太好地摆手让屋内伺候的人都出去,一手把玉雅竹拉到自己的怀里揉了揉,视线落在玉雅兰的脸上,忍着火说:“徐家是什么门第?”
“那在汴京城中也是数得上名号的人家!”
“徐家大爷今日都亲自来给玉青时送礼赔罪了,你们的大伯也把礼收下了,没走公中全都送到了玉青时的手里任她处置,都这样了,你还看不清是怎么回事儿?”
尽管打听不到徐家大爷为何以赔罪为名拜访上门,可三夫人自己心里知道斤两。
她的娘家也是世代为官的,在商贾出身的侯夫人面前能抖一抖清贵,可跟徐家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
徐家人都这么做了,表态如此分明,这种时候若是再纵着玉雅兰和玉雅竹去开罪玉青时,那岂不是间接变着法地把定北侯给得罪了吗?
玉三爷没什么本事,志在烟花柳巷不在正道,全仰仗着定北侯的手段才得了富贵日子。
得罪谁都行,把定北侯得罪惨了,那三房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玉雅竹还是满脸不太懂的茫然,玉雅兰倒是听出了三夫人话外的深意,可心里的那口气却怎么都咽不下去。
她黑着脸说:“大伯的确是偏疼玉青时,就连老夫人也是,可是……”
“知道这个就给我收敛点儿!”
三夫人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咬牙说:“你总想着拔尖要强,可你怎么不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
“二房的玉雅莉哪项不比你出挑,可你睁大眼看看,玉雅莉可曾跟玉青时有过红脸的时候?”
见玉雅莉阴沉着脸不说话,三夫人到底还是没忍住心疼了,叹了一声小声说:“兰儿,娘说这话不是想让你去捧着玉青时,可你妹妹不懂事儿,往后你可不能再在她的面前胡说了。”
“不然这种话要是传出去了,那可不好听。”
三夫人在侯夫人的面前来回蹦跶彰显自己为数不多的优越感,可那也只是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儿上。
关乎正经事儿的时候,许是骨子里趋利避害的因素在作祟,她一向都很能把握住分寸。
例如在这种时候,跟玉青时好好相处才是正道理。
至于别的……
往后来日方长,总还有机会。
见玉雅莉满脸不悦地扯着袖子不说话,三夫人心疼得不行,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凑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