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和家里的两个小娃娃昨日就知道玉青时会在今日回来。
哪怕明知道定北侯府是个金玉堆出来的福气窝窝,秦老太也总是放不下心。
生怕玉青时换了个地方吃不好睡不好,悬着心一宿没能睡上个囫囵觉,天不亮就起来,带着同样起了个大早的春草和元宝开始起来忙活,灶台上冒起的烟始终就没散过。
老太太耿直了一辈子,也穷苦了一生,穷人家的长辈,想不出那么多宠孩子的花样儿,也没有那样的底气,毕竟日子艰难的时候,能吃饱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儿了。
哪怕现在家里的情况比起之前好了很多,可老太太的心思还是没变,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多做些吃的,玉青时哪怕一样只能吃上一口,那也是好的。
定北侯在宅子里安排不少伺候的人,从厨子到门房护卫一个不少,这些人来之前就被定北侯亲自叮嘱过,万事都可不必多管,只要把秦老太和两个孩子伺候周到就行。
厨子和伺候的丫鬟见秦老太挽着袖子亲自进了厨房,还一副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出来的架势,纷纷着急得头上冒汗。
侯爷再三吩咐了,这位就是活着的老祖宗,绝对不可怠慢。
老太太这么大的年岁了还往灶台边上站,一折腾就是一上午,这要是让侯爷和大小姐知道了,那他们这些伺候的人一个都别想跑,各个都得吃挂落!
管家婆子忍着心惊凑上前,帮着秦老太把一碗炸好的菜丸子端到桌上摆好,转头看看正蹲在地上专心得不行给烤红薯的元宝,还有蹲着洗菜的春草,苦口婆心地劝:“老太太,这些琐事儿杂活儿让底下的人去干就行了,您何必受这样累?”
她猜到秦老太是心疼玉青时,忙不迭又说:“大小姐知道您疼她,可终究是心意到了即可。”
“大小姐纯孝,要是让她知道您忙了一早上没顾得上歇会儿,只怕是要担心您的身子骨了。”
元宝全身心盯着炭坑里的红薯不敢分神。
切洗了一上午的春草闻声抬头,一本正经地说:“奶奶,大夫说了你禁不起累,进屋去歇会儿吧。”
秦老太昨晚还勉强睡了一会儿,春草直接一宿都没合眼,这会儿熬得双眼遍布的都是血丝,手上的动作却麻溜得一点儿也没耽搁,眼里也是亮晶晶的。
她甩甩手上的水站起来,不由分说地扶着秦老太去坐下,说:“我把饼子摊好,再拌个凉菜就差不多了,这么点儿活儿我能做好。”
春草素来能干,剩下的活儿对她而言的确不是什么问题。
秦老太迟疑地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推开春草的手。
可春草人还么走到灶台边上,秦老太不等屁股坐热就又站了起来。
她着急地说:“不行,迟迟还没来过这边儿呢,她万一找不到门怎么办?”
“你姐姐是个性子变扭的,就算是走岔了路找错了门,她也不会站在路边喊一嗓子,这要是没个她认识的人领路,她说不定得耽搁到什么时候!”
秦老太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直接把满脸欲言又止的管家婆子甩到了身后,踮着脚走出去把大门开得敞敞亮亮的,想了想索性就在门前站着不走了。
紧随其后的管家婆子见状好笑又无奈,只能是轻声说:“老太太是想在这里等大小姐回来?”
秦老太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