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矮不一的三个孩子,站在一起时个顶个的出挑大气,不仅是老夫人笑得满意,就连定北侯见状面上也难得露出了温和之色。
老夫人和定北侯穿的也只是家常的衣裳,明显是特意准备好的。
她手上拿着常年不离手的佛珠,抬手摸了摸玉清松的脑袋,又拉住玉青时和玉青霜的手分别捏了捏,确定这两人手上都是热乎的,没被冻着,这才转头看向侯夫人,说:“好好好,咱们这一家都到齐了。”
“外头的东西可都装好了?”
侯夫人笑着点头:“全都装点妥当了,只等着人齐了就可出发。”
老夫人满意点头,说:“如此甚好。”
“迟迟,这些东西都是你母亲准备的,你跟着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补的东西,要是有的话,现在让人再拿装上也是来得及的。”
玉青时顺着她指的方向往外看了一眼,隔着来来往往的人头留意到外头堆得冒尖的马车,笑得有些无奈。
“其实那边什么都不缺,不必如此费心的。”
定北侯把人亲自迎入汴京,安排的宅子下人全都是精心选出来的,万事万物都吩咐了个周全。
哪怕是玉青时自己,此行也没带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是随身带了些有趣的小物件,想着拿去哄春草和元宝高兴。
侯夫人准备的显然太多了些。
“不缺也是该准备的。”
“这是咱们一家头一次去拜访,不管怎么说,礼数绝对不能少。”
面对老夫人洋溢而出的热情,玉青时难得哑然。
她哭笑不得地说:“其实不必这么兴师动众,我自己去就可以的。”
“那怎么行?”
老夫人不赞同地拍拍她的手背,郑重道:“秦家往后与咱家是要常来常往的,今日是两家头一次正式碰面,必得重视才行。”、
二房三房的人不必到,可大房的不论大小都必须得到全。
这是待人处物的礼数,也是表重视的心意。
玉青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自然知道老夫人此举的善意。
可她习惯了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阴谋,也习惯了冷眼翻弄见不得光的伎俩,难得碰上这么一番热忱得近乎滚烫的心思,喉头微堵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是察觉到她的不自在,老夫人柔和一笑,牵着她往前走:“咱们一家子出门,也不必带太多人,省得麻烦。”
“让你爹带着清松骑马,咱们都坐一辆车,热热闹闹的也好说说话。”
玉青霜正担心玉青时会悄悄跟老夫人告状,闻言立马乐呵呵地说好。
侯夫人亲自扶着老夫人上车,玉青时和玉青霜自然地落后了几步。
在上马车之前,玉青霜意味不明地看了玉青时一眼,压低了声音说:“你真不会告状?”
玉青时不太懂她为什么还在纠结这个,眼中好笑之色愈浓,面上却是正经一片。
她说:“不会。”
她不会告状的。
但是玉清松去了秦家,会不会因为对自己出言不逊被家里的小家伙暴打,那可就不好说了。
玉青时眯着眼想了想玉清松的小身板跟元宝对打起来时的场景,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满脸看好戏的兴味。
玉清松尽管比元宝大了几岁,可他娇气得很,习武也习得乱七八糟。
两个玉清松都打不过一个秦元宝。
玉清松揣着满肚子的怒气去了秦家,妥妥是挨揍的局。
只盼不要被打得太惨才好。
玉青霜在人前为表自己对玉青时的敬重,特意落后了一小步,示意玉青时先行上车。
玉青时往前走了一小步,冷不丁地突然回头,意味深长地说:“你刚刚说挨揍不会记仇的,这话算数?”
玉青霜难以理解玉青时纠结这个的意义何在,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答应得满口爽快。
“当然不记仇。”
挨揍的是玉清松,跟她玉青霜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