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回来,是不是惹人不高兴了?”
偌大的定北侯府,别说是养一个生了病的姑娘,就算是十个八个那也是养得起的。
要是实在怕病气过人,稍微用点儿心,单独划出一个院子来,随便住上半年都不见得能把病气过给别人。
那么大的府邸供养不住一个生了病的姑娘,非得把人留在城外的庄子上,这算哪门子的体贴?
与其说是回来的嫡姑娘纯孝,不如说她可能是遭了谁的算计。
想到宣于渊对这丫头的看重,贵妃娘娘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冷声说:“那是定北侯的嫡亲女儿,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有人作怪?”
未来的皇子妃,哪儿是能让人随意作践的?
听出她话中不悦,柳嬷嬷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为难之色。
她苦笑道:“娘娘,这事儿据说是定北侯亲自做的主,那个庄子里里外外的人都是定北侯亲自安排的,就连侯夫人的人去了,若是没有定北侯的手令也进不去,只能在庄子门前把东西放下即刻就得走。”
“定北侯此举定有旁人看不透的深意,咱们是局外的旁观者,一时半会儿只怕也看不清。”
“要不还是再等等吧。”
续弦的侯夫人可能不满突然回来的嫡长女。
可定北侯不会这么糊涂。
贵妃娘娘盛怒之下多了些许理智。
她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淡声说:“传消息到宫外去,让人务必紧盯着那个庄子上的动静。”
“不管怎么说,渊儿既然是看上了她,那丫头的一只脚就算是迈入了皇家的门槛,暗中护着些,别让人太委屈了。”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从贵妃娘娘的口中说出来,却多了几分板上钉钉的笃定。
柳嬷嬷忍笑点头。
“是。”
“您的吩咐奴婢都记住了。”
“时辰不早了,您还没用膳呢,要不让人选一些清淡的小菜送上来,您多少吃点儿?”
贵妃娘娘实在是没什么胃口,摇头说不必,早早地就去歇下了。
与此同时,御书房的皇上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鸡汤,笑得满脸玩味。
“这是三皇子让人送来的?”
送汤的小太监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大着胆子说:“贵妃娘娘是这么说的。”
“呵。”
皇上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看着桌面上布满了墨迹的宣纸,好笑道:“这汤只怕也是你们娘娘让送的。”
宣于渊的性子又臭又硬,作为亲爹比谁都了解。
他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体贴的时候?
话虽如此,可皇上还是让人把汤留下了。
等送汤的小太监被打发走,他抓起桌上的笔,突然道:“听说皇后给三皇子赏了两个年轻的宫女?”
正在研墨的太监低着头应了一声,小声说:“是有这么回事儿。”
“听闻三殿下得了人很是欢喜,是亲自带着人出宫的,宫里不少人都看见了。”
皇上被这话气笑了,勾唇道:“那是欢喜吗?”
老太监拿着墨锭不敢答话。
万幸皇上也不指望他说什么。
一幅字落下,皇上看着未干的安分守己四个字说:“把这个给皇后送去,顺便告诉她,三皇子大婚在即,为表对未来皇子妃的看重,后院暂时不宜多人。”
“那两个人不能留在别宫,最好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就当做是给贵妃这一碗鸡汤的回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