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话一旦传出去会带来什么后果?你就算是心急了,也不该乱了分寸!”
怒不可遏的太子被皇后冰冷的声调训斥得头脑一激,不由自主慌乱的同时心底也隐隐升起了一股后怕。
他强忍焦躁抓了抓头发,愤声说:“母后,那咱们难不成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老三回来抢我的东西吗?”
“老三疯了那么多年,甚至从未在父皇跟前尽过孝,换作旁人说不定早就被父皇忘了,可父皇却还想着重用他,甚至还想将龙骑卫交给他!我……”
“你说什么?”
皇后眉心微蹙,冷声道:“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你父皇当真有意将龙骑卫交给老三?”
太子急促地吸了几口气,压制着滔天怒意咬牙说:“消息是从哪儿来的您就不必管了,但是我敢保证,十有八九是真的,老三这次会回来为的就是接管龙骑卫,龙骑卫是父皇的亲卫,也是天子的象征,这么多年了,我花了多少心思都没能在龙骑卫中插上自己的人,可老三一回来,父皇就准备将整个龙骑卫全部给他!”
“母后!父皇的心思一直都在老三身上,哪怕他是个疯子,父皇也从未放弃过他!”
这样的认知让太子深深的感到挫败,挫败之余,更多的是无力的惶恐。
他绞尽脑汁费尽心思想染指的东西,宣于渊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他虽有太子之名,可在皇上的眼里,跟宣于渊相比他又算什么?
皇上的偏心,不管是皇后还是太子都早有领略。
可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皇后的眼里还是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怔然。
她比太子冷静许多,沉吟片刻皱眉说:“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皇后抬起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无视太子眼中几欲要化作实质的焦躁,冷冷道:“老三有疯病,虽说是多年不曾回汴京,可他是个疯子的事实这是所有人都公认的,哪怕他现在没犯疯病了,可过去的事情不会被忘记。”
“龙骑卫事关重大,地位特殊,纵然是你父皇有意将龙骑卫给他,朝中大臣也不可能会同意,难以服众的事儿,你父皇不会白费力气。”
皇上就算是想给宣于渊铺路,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
否则在储君尚无过错之时对另一位出身尊贵的皇子偏宠得过分明显,一定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如此明目张胆的偏信,带给宣于渊的不是荣耀,只会是满朝文武的质疑和口诛笔伐。
宣于渊时隔多年再回汴京,以皇上对宣于渊的偏疼,皇上决计不会冒这样的风险。
皇后几乎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皇上,去揣摩皇上的心思。
此举并未能让她在后宫中夺得皇上的宠爱,但是却总能在适当的时候,让她做出正确的判断和决策。
她说得如此笃定,不由得让慌乱不已的太子心中也稍微安定了几分。
太子难掩无措地看向皇后,茫然道:“就算这个消息有误,可咱们难道就什么都不做吗?”
“于家世代执掌北将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可能成为我的臂膀,我若是想跟老三抗衡,目前唯一能拉拢的人就是定北侯,可是……”
皇后抓住太子发抖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低声说:“你别着急。”
“老三就算是回来了又能怎样?你别忘了,你才是太子。”
“你是尊贵无双的太子殿下,而他只是一个寻常的皇子,只要你不出错,他就永远只能佝偻于你的尊贵之下,对你叩拜行礼,求你给他生路。”
“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慌。”
“只要你一日是太子,不管老三有多大的靠山,有你父皇多少偏心的宠爱,他都越不过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