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时静静地站着没说话,低着头也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宣于渊不动声色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虚虚地扶住她,抬眸望向欧阳华。
“你可有法子?”
欧阳华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他落在玉青时肩上的手,不悦冷笑。
“我既能看出这东西的来历,自然也有法子可解。”
“不过,我行医时不喜有无关之人在一旁看着,否则容易手抖。”
宣于渊暗暗咬住后牙,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声好,转而对着一脸茫然站在床边的春草说:“咱们出去。”
春草耳朵听着宣于渊的话,眼睛却一直盯着玉青时。
玉青时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哪怕是屋内的光线昏暗,她也一眼就看出了不对。
她下意识地走到玉青时的身边想去拉她,可还没等握住玉青时冰冷的手,就听到欧阳华说:“她留下,你们都出去。”
“你……”
“于渊,你带着春草出去,元宝在隔壁睡着呢,你顺便去看看他。”
玉青时听不出喜怒的一句话轻飘飘地把宣于渊炸起的毛无声无息顺了下去,尽管眼中不善仍浓得惊人,可他到底是没说什么。
宣于渊拉着一步三回头的春草走了出去,只是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忘了,门依旧敞着没关。
欧阳华的视线从大开的门口挪到玉青时的身上,眼中闪烁翻涌的全是不可说的沉晦。
“你叫他于渊。”
“你知道他是谁吗?”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问,玉青时只要不傻,就能听出这话背后的试探之意。
玉青时抬起眼角看他,神色平淡。
“知道。”
欧阳华看起来有些急了,脱口而出:“你知道他是谁,你还……”
“欧阳先生。”
“您说了要先治我奶奶的。”
换句话说,在做到你夸下的海口之前,你问什么我都不会答的。
三言两语间形势完全颠了过来,欧阳华处处被动,不得不强行摁下心头焦灼,咬牙说:“行。”
“我先把老太太治好了再跟你细说!”
他掀起衣摆露出里头整整齐齐的一排银针,指尖拈起一枚银针稳稳地扎入了老太太的脉门。
他扎针的手法又快又稳,可看似轻松的动作却好像极费心力,不一会儿头上就布满了汗水,大颗大颗地顺着下巴往下滴。
等滴落的汗水几乎将衣摆浸湿时,他苍白着脸站起来,用手背抹了一把下巴,哑声说:“先用针吊住脉息,等气血稍平稳些方可开始用药,药材我没带,得写了方子让外头的人去寻来。”
“有纸笔吗?”
这段时日来往此处的大夫颇多,开药方的纸笔都是常备的。
玉青时去把放在柜子上头的纸笔拿到桌上,顺便拿起剪刀把燃了大半的烛芯剪去一截,烛光摇晃一瞬,屋内的光亮比之前更明了些。
欧阳华也没废话,抓起笔就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长长的一大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