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姝红着眼眶,真想扑上去挠花暴君这张妖孽般的脸。
她身子发软,双腿站不起来,许是入宫之后,一直神经紧绷,导致了她此刻情绪有些不受控制,泪眼汪汪道:“微臣没做过亏心事,微臣只是……舍不得皇上,微臣这辈子都不想离开皇上,谁来求娶都不成!”
情话像是掺了/瘾/毒/的蜂蜜。
任谁听了都会通体舒畅。
霍昱看着沈宜姝一边哭,一边讨好他,他突然不想那么快就弄死她。
且再留着,玩几天。
“太后到!”
宦官尖锐的声音传来。
霍昱眉头稍稍一蹙,收起抵在沈宜姝下巴处的折扇,他站起身,看着太后走来。
太后当年一夜白了头,但容貌五官还保持着美人的风采。
已年华不复,然,风韵犹存。
她着一袭华贵的大红底万字不断头纹的褙子,华裙铺地,一路逶迤而来,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太后仪仗队。
太后出行,足有数十人跟随。
曾经在冷宫如何被苛待,如今就如何高调奢靡。
太后的眉目之间,是化不开的仇恨与戾气,所到之处,气场逼人。
“母后。”
霍昱淡淡唤了一声。
母子两人六年未见,此番霍昱从边陲杀回来,这无疑是太后不曾奢望过的。
此刻的一切仿佛是在做梦。
那些曾经唾弃、辱骂、欺凌、背叛、伤害过她的人,统统都要加倍奉还!
太后眸光微冷,瞥了一眼跪趴在地上的沈宜姝,语气不善,问道:“哀家听说,皇帝收了相府的三姑娘为司寝?
可有此事?
就是她么?”
太后涂着丹寇手,指了指沈宜姝,眸露杀意。
霍昱眸光微闪,对地上的沈宜姝道:“沈司寝,还不快滚下去!”
沈宜姝不知得罪了谁,只觉得太后与暴君之间气氛不太对劲,她爬起来,躬着身子,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退下。
这厢,太后更加不满:“皇帝,你是什么意思?
!相府的姑娘,你也要留着?
你难道忘了,当初若非是相府不肯出手相助,你的妹妹也不会病死!”
霍昱呵笑一声:“并非相府不出手相救,是所有人都不救。
朕不如杀光了满朝文武,母后以为如何?”
“你……”太后的手指了指霍昱,但又放了下去。
多亏她生了一个有出息的儿子,否则这辈子都没有复仇的机会。
太后此番前来,是有目的的。
并非是特意针对沈宜姝。
一个小小司寝官,她并不放在眼里。
但霍昱护着沈宜姝的态度,令得太后有些心生不快。
“哀家要掌控重阳殿,皇上没意见吧?”
重阳殿住着太上皇,以及生育过皇嗣的嫔妃们。
之所以把太上皇留到现在,一是为了避免新帝弑父的恶名,二来也是太后的意思。
那个男人杀了她全家,灭她阖族,污蔑她清白,害死了她的女儿,把她的一颗真心丢在地上,踩踏的血肉淋漓,她不能让他就那么死了。
不可以死得太轻易!
霍昱打了一个响指,陆达这便端着一只大红漆托盘过来,上面摆放着重阳宫的令牌。
太后拿过令牌,冷笑一声:“哀家这就去看看沦为阶下囚的太上皇。”
霍昱对此毫不关心,哪怕太后弄死太上皇,他也毫无异议。
忠敬候府卫家,与青州卫家是同宗族的。
当年太上皇忌惮,生怕忠敬候府与青州那边里应外合,在彻底坐稳帝位之后,就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太后曾是明艳一时的美人,忠敬候府卫家的嫡女,何等的天资卓绝,美艳无双。
她也曾灿漫活泼,是个享受一切恩宠的少女。
可那个男人亲手毁了她的一切,让她从九重天坠落,沦为了地府尘埃。
她的心,在打入冷宫那日,就死透了。
如今的太后,只是一个行走在人世的躯壳,再无任何人情可言。
重阳殿内,太上皇与十多位嫔妃还在心有余悸,宫变至今也才七日的光景,一切杀戮皆在历历在目。
皇子们死的死,逃的逃,留在重阳殿内的,只有几名不到五岁的小皇子。
“太后娘娘驾到!”
宦臣高唱,太后挺胸迈步走向内殿,她一身华服,头戴凤冠,脸上妆容精致,宛若重获新生。
此刻,看着太上皇被关起来的光景,她的心情甚是美丽。
太上皇就坐在上首的位置上,七日之前,从大晋帝王沦为阶下囚,令得他苍老了十岁。
而此刻,看着满头白发,却容光焕发的太后,太上皇心虚使然,不敢直视。
太后轻笑:“怎么了?
皇上不认得哀家了?”
太上皇不答话,太后拍了拍手,随即内殿的门被合上,两名只着中衣的年轻健壮的男子走了过来,一左一右站在了太后身侧。
太后笑道:“当年皇上/污/蔑哀/家与人/有/染,生下了孽种,对哀家的女儿不闻不问,任她病死在冷宫,哀家那可怜的孩子,本是公主命,却是仅仅活了五个年头!”
“哀家今日给皇上亲眼看看,什么叫做与人有/染。”
言罢,她伸出白皙,但有些清瘦的手,身侧的两名男子,一左一右开始轻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