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警察说:“看出来了。你要是没做什么事,说清楚就好了,我们会查核的。”拉上门,走了。
温徵羽无精打采地坐在那,后来,困了,她把头抵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么睡,很不舒服,可她又困又累,头昏昏沉沉的,梦境纷杂,像是有很多人在身边走来走去。她以为有人来找她了,抬起头,发现自己还在审讯室。
审讯室里的空调开得足,不冷。
门又开了,那女警察穿着便装进来,说:“我要下班了。你有什么想吃的?”
温徵羽摇头。
女警察说:“这么久不吃不喝怎么行?”
温徵羽依然摇头。没胃口。
女警察说:“那随便你吧。”她又似自语地低喃句:“这么久也不见你家人过来。”
女警察走后不久,她刚要睡着,又来一个警察。那警察和气很多,说:“我们是接到举报,又调查取证过,证实东西确实是你送的,才传唤你的。如果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误会,还希望你能说出来尽快澄清,也希望你不要让我们难做。”
“你不把事情说清楚,那我们也只能陪你耗着。我们是轮班执岗,你是一个人熬在这。你要是久了不回去,家人也得为你担心。”
温徵羽依然没说话。
那警察又说:“你这事现在是证据确凿,你要是自己不给自己分辩明白证明清楚,谁都保不了你,你也出不去。”
温徵羽犹豫了下,说:“我不确定之前那照片上的东西是不是我送的。我爷爷和师傅他们都喜欢交际,家里往来的老人家多,他们年龄大了,每年都会有老人离世。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小时候都是他们带着我,教我很多东西。后来我大了,懂事了,就每年都去探望他们。不是只有鲁爷爷,还有很多老人家,有些已经离世了,有些还在,有些搬到很远,每年只能通过快递寄给他们。我以前是靠长辈给零花,钱多或者是遇到有合心的好东西觉得合适,就会送好一些贵一些的,像去年很艰难的时候,就送只茶饼糕点。其实送什么没所谓,就是点心意,想知道他们好不好,还在不在。”她说到这里,眼睛里含着泪,说:“往来没断,他们要是有点什么事就能知道也能去探望。鲁爷爷以前跟我家是邻居,他的围棋下得好,常来我家找我爷爷下棋到我家蹭饭,我的围棋就是他教的。我送给他的东西都很便宜,贵的他不收,一些三五千的小玩意儿,他看着实在喜欢的,才收。最贵的就是一个摆件,买成八十多万,是他教我围棋,爷爷让我送的,说是谢师礼。我骗他说是八千。鲁爷爷的儿子,我只在鲁爷爷生病的时候见过他一回,对他印象不好,没往来。”
那警察说:“有人举报你名下突然多出许多来历不明的巨额财产,身边还突然多了很多保镖。”
温徵羽说:“那是我妈妈的嫁妆,外婆给的。”
那警察问:“你名下的财产哪些是你外婆给的?”
温徵羽说:“除了昆仑画室,其余所有的财产全部是外婆给的。”
警察说:“有哪些财产?提醒你,不要隐瞒,你所说的所有话,我们都会查实。”
温徵羽犹豫了下,又把自己的财产清单报了遍。
警察定定地看着她。
温徵羽默默地看着警察。她之前也没想到有这么多。
警察做完记录,又问温徵羽还有什么要说的。
温徵羽摇头。
警察又让温徵羽签字按手印。
温徵羽看过上面做的记录确定无误,这才签字落手印。
警察问她:“要吃东西吗?”
温徵羽摇头。
警察出去了。
她全身没力气,头、嗓子和肺都疼,浑身不舒服,便又将头靠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人叫醒,告诉她可以走了,把她的手机和证件之类的东西全还给了她。
警察告诉她,之前审问她的警察涉险违规,正在接受审查。她要是有什么问题,或者受到伤害,可以申请鉴定和赔偿。她所说的事,他们会查证,如果有需要,还会传唤她。
她没力气,是警察扶她出去的。
她低着头,忽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奔过来,再抬起头就见到叶泠已经跑到身边,紧紧地抱着她。
她的眼泪倏地一下子就淌了下来,浑身控制不住地拼命颤抖。她知道她不会有事,不害怕,但就是抖得厉害。她想可能是没吃饭,饿的。她缓了缓,对叶泠说:“我没事,在这里没胃口吃饭,饿。”
叶泠紧紧地抱住温徵羽,连声说:“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温徵羽轻轻地“嗯”了声,被叶泠搂着往外走,她到门口的时候,见到文靖他们全在外面很是担忧地看着她。她瞧着他们的精神头都还好,看起来好像就她最惨。她冲他们笑了下。
文靖见到她出来,已经几步上来扶住她。
她坐上车,听到叶泠的手机响,叶泠接了电话,说:“没事了,人找到了……是有人举报……已经没事了,放出来了。”又把电话给她,说:“是外婆。”
她接过电话,就听老太太的声音,老太太担心坏了。
温徵羽虚弱地说:“饿,不想吃他们的饭,不想喝他们的水,又饿又渴。”她没听到老太太的声音,又喊了声:“外婆。”
叶泠接过电话,说先带温徵羽去吃饭。
老太太又叮嘱一长串,叶泠一一应下,然后才挂了电话,抱紧温徵羽,报了个地址,让文靖先开去她的住处。
她到叶泠的住所,喝了点粥,洗漱完,便躺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