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死了, 该查的却还是得查。韩啸在陈教授家找出一本老旧的笔记本, 上面是陈教授妻子的日记。韩啸把日记看完了, 叹了口气,把它作为证据带回去封存。
陈教授妻子被刘仁德妻子嘲弄过后, 悄悄买了堕胎药准备流掉小孩,没想到堕胎药没起作用,她的肚子还是一天天隆起, 陈教授也越发对她关怀备至。她爱陈教授,不想让陈教授知道自己遭遇了那样的事,所以孕期心情一直起伏不定。
陈教授妻子生孩子的时候难产, 虽然抢救回来了,但医生告诉她可能因为孕期用了某些药物, 婴儿身体很弱、状态很差, 还有先天性畸形, 不一定能活下来。女儿早夭之后,陈教授妻子彻底崩溃了。陈教授在她郁郁而终之后才找到这本日记, 后面的内容都是陈教授写的, 他把每一次的作案计划都详细地写了下来,而在最近的内容里韩啸果然找到了第四个“二月初十计划”。
这个计划同样发生在医院, 但作案对象并不是刘仁德本人。韩啸背脊渗出阵阵冷汗。今年二月初十, 本来刘仁德养着的情人要参加一场孕妇课堂, 如果作案计划不变,上百个家庭又会因此分崩离析。韩啸马上召集底下的人,按照日记上的计划斩断陈教授早前布下的暗线, 以防这个计划在没有陈教授的情况下依然照常发生!
韩啸忙碌地熬过二月初十,有些虚脱。刘仁德的案子他转交给其他人,自己决定休假两天,陪韩母去单宁的小农场那边看看。
化工厂老厂区在西城区南边,一条小河把它和西城区其他地方分隔开。地方足够大,单宁没把大门改掉,而是沿着大门设计了一圈的房子,用来当商铺或者接待客人的地方。而那个还没成型的研究所则和他们的小别墅一样被圈在花田、药田中央,单宁和小纸人一起布置了集聚集灵气、防御外地、防风防潮于一体的“多功能阵法”。
工人们正热火朝天地建房子。春天天气不太冷,也不太热,空气凉丝丝的,偶尔还能闻见海风轻微的腥味。韩母边走边说:“这边空气真不错。”
韩啸说:“那是你没看到去年这里是什么样的。我看了报道,那时候这地方的污水流得到处都是,还有几个工人因为长期接触一些化学致癌物得了病。专家说这里的污染已经完全清理好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我去看看他们说的那些植物。”比起污染问题,韩母还是更关心自己的老本行。她说道,“那几个老东西怕我和他们抢版面,愣是瞒着我不说。要不是上个月他们说漏嘴了我可能一直被瞒着!如果这些植物真那么有用,那小单这研究所就不愁了,光是做这个项目都能拉到一大笔投资,甚至能轻松走出国门。”
“单宁在那等着呢。”韩啸抬头看向大门前站着的人。单宁看着刚下班,身上还穿着黑色制服,看着腰细腿长,脸又长得俊,很讨人喜欢,尤其是他妈这个年纪的人。
韩母微微一笑,朝单宁招手示意。
单宁领着韩母和韩啸入内,熟门熟路地带韩母去看她最关心的东西。到了自己的专业领域,韩母压根不用单宁再指引,自己走上前对着那一连片的花木研究起来。
单宁逮着了空,拍拍韩啸的肩膀问:“没事儿吧?有没有去接受心理疏导?这种身边人作案的情况最容易让人钻牛角尖,别憋着,找专业人士给你看看。”
“这还用你说?已经找过了。”韩啸说。
“会开飞机不?”单宁一脸哥两好地笑问。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韩啸说,“我是正经的军校毕业生,怎么可能不会?”
“这一刻,莫伦将军在流泪。”莫伦将军是联邦有名的鬼才,联邦最高军校毕业,但晕车、晕船、晕飞机,事儿特别多。要不是他指挥能力特别强,联邦最高军校也不会捏着鼻子让他毕业。开飞机什么的,莫伦将军自然是不会的。
韩啸:“……”
韩啸说:“所以你为什么问我会不会开飞机?”他这人性格较真,一旦脑袋里冒出个问题就得追根究底。
“和思语有关啊。”单宁笑眯眯,“思语这周末要带人去临兴群岛那边给专家和驻军们做身体检查,如果你会开飞机的话可以由你送思语他们过去。到时你可以一展飞行员的英姿,让思语对你刮目相看!我说你最近这么忙,有没有和思语通过电话?”
“……”韩啸沉默。
“那就是没有了。”单宁说,“韩小啸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老处男谈恋爱真是让人着急。”
单宁把日期告诉韩啸,让韩啸把申请打上去,到时候带医疗队去临兴群岛。韩啸应了下来,单宁也没再多说,感情这种事别人插不了手,得他们自己去考虑。
单宁请韩啸母子吃了饭,表示等房子建好之后欢迎韩母常常过来搞研究。人才嘛,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年轻有年轻的好,统统拉拢过来肯定能搞大事情!
客人走了,小纸人也从乾坤戒里出来了。虽然乾坤戒里的空间对它来说不算小,但小纸人还是喜欢外面的空气,喜欢爬到树上看绿油油的树叶间洒落的阳光。它手脚并用地爬到一颗七叶树上,穿过叶片往远处眺望,高兴地告诉单宁:“爸爸,坏爸爸回来了!”
春季到来,季度会议又开始了,霍铭衍又得去市区陪跑,天天大会小会地开。单宁转头看去,发现霍铭衍果然过来了。刚才霍铭衍发了消息问他们在不在家,他说了他们在农场这边。
霍铭衍在大门那边就下了车,轻松自如地穿过法阵找到单宁和小纸人。
小纸人几天没见霍铭衍,见霍铭衍走近后高兴极了,兴冲冲地说:“爸爸,我要跳到你肩膀上!”
霍铭衍停在原地,抬起头看向满脸笑容的小纸人,由着小纸人从那大大的轮状叶片上往下滑,扑到他的肩膀上,扒拉着他肩上的军章稳住了,麻溜地站起来往霍铭衍脸上吧唧一下,用力亲了一口:“爸爸,我和好爸爸都可想你了!”
小纸人亲完以后跳到一旁的灌木丛上,一个劲地朝单宁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