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慈点了点头。
“之前竹刻小壶那两万已经打到你账户上,这只鬼工球雕刻起来颇耗费心力,我也跟博物馆的专家商量过,他们说十三层的鬼工球,只有没有太过明显的损坏,价格都在十万往上。”
胡馆长先给聂慈倒了杯茶,随即便迫不及待的打开纸盒,看到被泡沫包裹起来的竹球,他面颊涨得通红,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旋转竹球的内层,瞥见上面繁复巧妙的纹路,他的双眼不由瞪得滚圆。
身为博物馆馆长,胡先虽然不通雕刻,但基本的鉴赏力还是有的,自然能看出来聂慈的画技与雕工有多精湛。
“聂小姐,我马上把雕刻方面的专家叫到楼上会议室,咱们尽快给鬼工球估个价。”
胡馆长生怕聂慈改变主意,把鬼工球转卖给别人,恨不得立刻签订合同,动作自然极快。
过了不到三十分钟,三名老者坐在会议室中,其中两人是高校的教授,另一位则是雕刻界颇有名气的匠人。
胡馆长把鬼工球摆在展台上,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位仔细看看,我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在我这种外行人眼里,这只竹球的雕刻技艺堪称完美。”
“大平刀”的父亲正对着竹球落座。
他儿子虽然整天不着家,不过还算有点用处,从聂慈手里借来了竹刻小壶,直到聂慈与博物馆的交易达成,老教授才把竹壶送入博物馆的库房之中。
与其他两人相比,老教授认为自己对聂慈的雕刻风格更加熟悉,但当他用木筷拨动着鬼工球的内层后,面上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将好友的模样收入眼底,胡馆长低声开口:“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老教授摇摇头,用极为复杂的眼神望向聂慈,问:“聂小姐,你没有欺骗钱洵,你真的是初学者?”
还不等聂慈回答,旁边的老匠人插话道:“怎么可能?这只鬼工球没有三十年的功底,根本做不出来,聂小姐必须从小接触雕刻,方能达到这样的程度。”
“齐朝虎,你刚从m国回来,是不是还没看过博物馆新采购的竹刻小壶?”
名叫齐朝虎的老匠人白了他一眼,“我昨天刚下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要不是馆长说这里有件精品,今天我都不会过来。”
顿了一瞬,他问:“那只竹刻小壶有什么问题吗?”
老教授从手机里翻出照片,递给齐朝虎。
“这件根雕的构思精巧,能看出雕刻者绘画功底不浅,但在落刀时仍存着些许滞涩之感,起承转合不够流畅,许是接触雕刻的时间还不够长。”齐朝虎的雕刻技艺不凡,是华国范围内最顶尖的大家。
“这是聂慈数月前的作品。”老教授幽幽说了一句。
“不可能!”
齐朝虎猛地站起身,他死死盯着手机屏幕,那只竹刻小壶一动不动,泛着温润的光,他又看了看桌面上那只鬼工球,堪称鬼斧神工。
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同时期的作品。
齐朝虎气息变得急促,他三两步走到聂慈跟前,哑着嗓子问:“聂小姐,老头子冒昧问一句,你学习雕刻多长时间了?”
聂慈提笔落字:【还有一个月就满半年了。】
“半年?居然只有半年!”
齐朝虎踉跄着往后退,半晌才回过神来,他面色颇为复杂,喃喃低语道:“天下才有一石,聂小姐独占八斗,后生可畏啊!”
聂慈神情未起波澜,安静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老教授咂咂嘴,“我昨天看了那档综艺节目,好像叫《寻遗》,聂小姐和雪依都参加了,综艺里面就有她们雕刻的片段。听说第一期播完后,有不少网友把她们并成为‘雕刻界未来的希望’,现在看来,倒是有些偏颇了。”
齐朝虎跟老教授认识了几十年,自然明白老伙计的意思。
雪依是有些才华,但与聂慈放在一处,便仿如云泥之别,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作者有话要说:“因雕刻层薄而富有画意”出自网络
“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出自《南史·谢灵运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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