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你也不必坐在孙泽生床前,一勺一勺给他喂药,难道舒棠真觉得这般亲近的举动不算越矩?”
聂家待颜舒棠堪称仁至义尽,在她懵懂年幼之际为她遮蔽风雨,她不感激也就罢了,居然还恩将仇报,害死了原身和原身的女儿。
因此,聂慈不打算放过颜舒棠。
“我想着孙公子是姐姐的夫君,我作为妹妹,照顾他也没什么大碍,谁曾想会让姐姐心生芥蒂,酿成和离的恶果。”
说这番话时,颜舒棠暗恨不已,她不明白聂慈到底着了什么魔,竟像一条疯狗似的死死咬住她不放。
今日之辱,来日必当千倍万倍的奉还!
聂慈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弯了弯唇角,笑着道:“舒棠莫不是忘了,除孙泽生以外,你还有另外一个姐夫,听说他经常流连酒坊,整日喝得烂醉如泥,舒棠本就顾念亲情,何不去照料一下钱姐夫?无须取血,只守在床头喂醒酒茶即可。”
聂家原本还有一个女儿,比聂慈大了十岁,但她成婚不久便身染恶疾,聂家夫妻四处求医问药,也没能救下长女。
聂慈口中的钱姐夫,正是聂家长女的夫君,家境在昌州城内也算殷实,但他本人嗜酒又好渔色,委实浪荡不堪。
颜舒棠双眼瞪的滚圆,身子踉跄了下,哽咽道:“姐姐,你也知道钱姐夫是何品性,怎能拿他与孙公子相比?”
“一个贪花好色,一个觊觎妻妹,凭什么不能相比?”
颜舒棠被怼得哑口无言,沉默地站在原地。
“你先回房,三月之内再不许踏出府门半步。”聂父看都不看颜舒棠半眼,摆手吩咐一声。
这是颜舒棠第一次被禁足,她眼底含着热泪,冲着聂父聂母福了福身,小跑着离开堂屋。
等她走后,聂慈将自己提出的条件告知了聂父,平静道:“这件事本就是舒棠做错了,让她给孙泽生提供药引,也能借此机会静思己过,省得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
聂父觉得女儿的话有些道理,“就按你的意思,由舒棠采血熬药,以此与孙家交换,让三名老师傅来聂家的窑口。”
聂慈出言提醒:“父亲,孙家重利轻义,此次女儿让孙泽生吃了亏,就算他们把三名老师傅送来,恐怕也不会尽心尽力指点那些窑工,反而会偷奸耍滑,刻意生出事端。”
“那该如何是好?”
“不若让女儿前往窑口,不仅能够看管三人,还能伺机习得三人的本领,等他们离去,女儿直接调度窑工,再不依赖他人,咱们家的瓷器肯定能扭转颓势。”聂慈信誓旦旦的保证。
聂父这才明白聂慈的意思,原来她说这么许多,只是为了前往窑口当个管事,可她是女儿身,在窑口中与那么多的男子日日相处,成何体统?
似是看穿了聂父的想法,聂慈竭力争取,“现如今,聂家仅剩下我这么一个女儿,要是不让我接管家业,以后您准备如何处置窑口?聂家的百年基业,总不能因为我是女子而断了传承。”
聂父皱眉思索,旁边的聂母却忍不住打断,“慈儿,你虽与孙泽生和离了,到底也是女子,总不能终身不嫁吧?成日在窑口里打转,岂不毁了自己的名声?”
“母亲,我既已和离,便不打算再嫁。”
顿了顿,聂慈继续说:“我明白父亲心有疑虑,但成与不成,要试过才知道,我想打理隐泉附近的窑口。”
聂父暗自摇头,沉声劝道:“隐泉位置偏僻,想把瓷石运送进去颇为不易,因此那处窑口仅用次等瓷石烧制,做出的成品色泽驳杂灰暗不明,根本卖不上价钱,你可考虑清楚了?”
聂慈轻轻颔首:“正因为隐泉窑口烧制粗瓷,女儿才选择此处。买粗瓷的大多是寻常百姓,舍不得花高价购置精美绝伦的瓷器,无论我将瓷器做成何种模样,只要不影响使用,都会有销路。”
“罢了,我也拦不住你,想去隐泉就去吧。”
聂父并不认为聂慈能够坚持下来,但他知晓女儿的性子有多执拗,只有让她碰的头破血流,方能死心。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凤凰花又开和天真少女麻麻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