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雒芊离开后,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都没有谁谁进出过这间画室,许从一就这样靠着墙, 站了整整一夜, 当然,也失眠了整整一夜。
到绚丽的太阳从东面升起来,许从一才隐隐有点睡意, 他闭着眼睛,眼眶下一层淡淡的黑眼圈。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开门声,没有立马睁开眼,而是继续睡着, 到清晰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伴随着一股怎么都无法忽略掉的灼热注目, 许从一缓缓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 就撞见一双黑沉深邃的眼眸中。
“睡得不好?”雒伽视线往下移了一点,看向许从一的下眼睑,一点浅浅的黑色。
许从一基本整夜都保持着一个姿势,浑身都酸痛得厉害, 加上很久没有喝过水,喉咙也干渴地难受, 他舔了下脫皮的嘴唇。
“有水吗?”许从一眉头挑了一点, 用完全不生分的语气问雒伽。
雒伽眸光瞬间亮了不少,他忽然就笑开了。
“有,当然有。”雒伽右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金属箱子, 他弯腰把箱子放在一边的矮桌上,转身就离开房间里。
不到两分钟时间,返回画室,手里多了一杯冰冷的水。
雒伽把杯子递到许从一唇边,许从一声色不動地掀起眼帘,看向蒸腾出来袅袅白雾后面的雒伽,男人俊朗的眉目被白雾模糊了一点,但眼睛里隐藏起来的疯狂,让许从一捕捉到一点。
许从一低垂下眼帘,张开嘴,潺潺的水流流进口腔,顺着喉咙,一路往腹部蜿蜒坠落。
刚才还有的焦灼干渴,顿时缓解了不少。
“谢谢。”许从一给了雒伽一个没有太多感情、机械的笑。
雒伽将水杯放在金属箱子旁边,他走了过去,打开外面的锁,掀盖子,箱子在左边,许从一一时间看不太清里面具体装了什么。
只是他没有等多久,雒伽很快就从里面拿了一个金属工具出来,一看到那个小型的工具,许从一眸光就稍稍摇曳了一番。
“知道是什么吧。”雒伽右手拿着工具,一步迈到许从一面前,许从一明亮的目光从雒伽脸上,落到他手里的物件上。
虽然没有直接见过,但从物件的构造上来看,因该是打洞器,打耳洞用的工具。
要给他打耳洞?许从一面上浮出一丝不解,就只是这样吗?
“打洞器,没有错,你猜的很对。”雒伽优雅笑着。
许从一抿着唇,他什么都没说,但雒伽却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这一点让他不由的心生异样。
“不过……”雒伽左臂抬了起来,往前,捏着许从一柔軟的耳垂,他看着许从一还保持着平静漠然的脸,待会他就会摧毁他的冷静,他要在他面前哭出来。
“不是打在这里。”雒伽否定了许从一的想法,“而是打在……”
雒伽的左手离开许从一圆润可爱的耳垂,沿着他修长的颈脖,往下,掠过往内凹陷的骨窝,到形状诱人姣好的锁骨,没有停下,钻进许从一敞开的领口,跟着进去了一点距离,停在许从一胸膛上,停在其中一个细小玲珑的突起处。
那小粒一被冰冷的指尖触及到,就抖了一下,不止是小突起,就连许从一整个人身体,都颤了一颤。
“打在这里。”雒伽指尖轻轻挑拨了一下。
许从一想挥手去阻止雒伽越界的行为,似乎才后知后觉,发现手臂有千斤重,根本就没法顺利抬起来。
“你、做了什么?”许从一有点难以置信,面孔里都是震惊。
“是刚才的水。”
他顿时就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对,我在水里加了一点东西,放心,只是为了防止你一会不乱動而已。对你身体没有任何损害。”雒伽从许从一领口拿出手,跟着,在许从一的注视下,开始一颗颗解他的衣服纽扣。
他速度不快,半分钟时间左右,解开所有的纽扣,于是顿时许从一整个胸膛都暴露在外。
“你到底是谁?”许从一盯着雒伽。
雒伽左手摁住许从一肩膀,他凑了上去,彼此脸靠得很近,呼吸打在对方脸上,吐息是冷的,这一点提醒到许从一,面前站着的不是人类,而是血族,他偏了一点头。
“你知道的,不是吗?”雒伽收拢手指,看着许从一墨染的眉头慢慢拧了起来。
忽然他松开了手,缠绵的笑意重新占据整个眼瞳。
“不要再问这样愚蠢的问题,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我开心吧。”
“……你的开心,分明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上,你刚才不是说了,想看我哭。我可不是什么受虐狂,越痛越兴奋。”许从一眯着眼,打碎雒伽的妄想。
要求被拒绝了,雒伽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欢,这个发展才是正确的发展。
他看中的人,怎么能这样就妥协认输。
不能的啊。
雒伽把左手拿下,往打洞机上装了一颗黑色的钻钉。
他勾唇微笑道:“有点痛,忍不住的话,可以叫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
“……你往我心脏来一刀,我都不会叫的,请放心。”许从一知道雒伽要的是什么,他要他的不屈服,要他的坚韧,他自认是个慷慨的人,这些东西他还是可以给的。
大家都是演戏,站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者。他还不信,自己会输给一个游戏
pc。
“好,我开始了。”雒伽把打洞机举到一片盈白的皮肤上,把绯色的小颗粒放进到空处。
在一个无声的微笑中,扣動了开关。
黑色的钻钉顷刻间就贯穿了过去,更是在几秒的时间里,周围一片皮肤都漫上了红晕。
那里可以说人体最为脆弱的部位之一,敏感度比之耳垂有过之而无不及,许从一从来没有想到过,会这样痛,痛得他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栗,头皮被拉扯着痛,被贯穿的地方,一突突地跳動,完全心脏跳動的频率吻合起来,像是心脏移了位,从左边移到右边。
眼前瞬间黑了一下,他咬着唇,不让痛吟声冒出去。
额头被人轻轻擦过,过于疼痛,冷汗直往外面冒。
“还有一颗,再忍一下。”雒伽到金属箱子里又拿了一个漆黑泛光的纯黑色钻钉,安装到打洞机上。他捏着许从一下颚,将他无力低垂的脸抬了起来,伏身过去,吻住许从一血色退了不少的嘴唇。
第二颗钻钉打了上去,许从一牙齿直接下陷,咬破了嘴唇,一滴猩红的血珠涌了出来,顺着他消瘦的下颚,滚落到修长绷紧的脖子上。
雒伽离开去放打洞机,转身回来,瞧见那滴鲜血蜿蜒出来的痕迹,笑意顿时加深,他手臂绕到许从一后颈,抓着他头发,逼迫他将修长的脖子完全展现出来。
许从一周身没法動弹,只能由着雒伽对他为所欲为。
雒伽低下头,湿軟的舌头从下方截住嫣红的血珠,跟着缓慢往上,一点点地将血色的痕迹给舐干净。
到许从一突起的喉骨时,逗留了片刻。
许从一呼吸越加粗重,男人身上衣服整齐,贴着他的身体,导致刚被刺穿,戴着钻钉红肿起来的地方,就那么在男人衣服上摩擦着,疼痛感变得更加清楚,任何一个细小的摩擦,都带来浑身都难忍的刺痛。
他张了张嘴巴,想叫停,视线一转,看见雒伽正目光灼灼的睥睨着他,那神情分明就是在等他求饶。
许从一合上嘴唇,他闭上眼睛,哪怕眼帘颤抖着不成样子,还是一味地坚持着不认输。
雒伽赞赏性地打量了许从一一会,他离开许从一身体,走到屋子中间,抓着盖在某个画架上的布帘,手臂一挥,取下了布帘。
纯白的宣纸平铺在上面,旁边木架上放置有各种作画用的工具,雒伽抽了一只彩色的画笔出来,拿在右手里,他转目朝右边看 ,仔仔细细看了几眼,尤其是黑色和红色交融的地方,收回目光,跟着就快速落笔。
雒芊是在雒伽作完一副画后离开,又等了一会时间,看雒伽确实没有要再进去的迹象,才拿着一些食物到画室里。
在外面那会,她曾经试图想象过屋内会是什么状况,然而等她徐徐推开房门,发现之前的心理建设都白做了,屋里的状况,不是她想象中的任何一种。
在门口呆了近半分钟,雒芊慌张地走进去,手里的东西放在柜台上,就奔到许从一面前,跪在地上,给他将敞开的衣服,扣上纽扣。
可哪怕雒芊動作在小心翼翼,单薄的衣服布料还是摩擦到了里面打穿了洞,佩戴着黑钻的红粒,细小的摩擦顿时带去一阵针刺的锐痛,将半昏睡过去的许从一给惊醒。
他歪到一边的脖子转了回来,析长的睫毛颤抖着,眼帘一点点掀开,在看到面前出现的人是谁时,放下了想要去阻止对方的手。
右臂上的铁链转移到了右脚踝上,许从一得以坐在地上,不过胸口的痛蔓延侵袭到全身,他周身上下没有太多力气,到现在也就喝了一点水,腹部空落落的,似乎连开口说话,都变得有点困难。
雒芊给许从一扣好衣服上的纽扣,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能说什么,道歉无济于事,所以她只是垂着眼眸,把带来的食物拿过来,送到许从一面前。
“这里很少有人类出没,我能找到的就这些,你吃一点吧。”
许从一举起沉重的手臂,把雒芊手里的面包拿了过来,他一点点撕开胶带,低头就大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