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也惊讶于师父今日的做法。
她知道师父用的什么机关,在一品阁时,师父就告诫过她,那种武器不能面世,否则必然会引起天下大乱。
赵澈肯放人,郁棠当然松了口气:“多谢师叔,但我还是那句话,郁棠一定会尽我所能报答师叔之恩,只是我心已死,不再对任何男子抱有幻想,还望师叔能谅解。”
赵澈看着她的眉眼,有些莫名生气。
为了区区一个陆一鸣,她就看破红尘?!值得么?
“你最好记住今天的话,要是让本王发现你接受了其他男人,你知道本王会做出什么事来。”赵澈不介意多警告她一句。
他的棠姑娘太招人了。
他一点不想让郁棠走上她娘亲的老路!
郁棠应下,她原本就打算这辈子孑然一身的。
离开了后宅,郁棠很快就见到了义父和师父,只不过首辅大人竟然也在,她稍稍吃惊。
看到王府外的仗势,她更吃惊了。
只见晋王府外的巷子里,都是白府、徐府,还有一品阁的暗卫。加起来有百来人,乌泱泱的一大片。而且皆是携带武器,似乎随时准备大战一场。
郁棠:“……”
古天齐泣不成声:“乖徒,你告诉师父,晋王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郁棠不会哄人,只好道:“师父,我无碍,师叔他……只是同我说了几句。”
古天齐才不信:“他没抱你?”
郁棠违心道:“……师叔并没有那样对我。”
古天齐依旧情绪激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忍不住,又要催动机关,郁棠不想事情闹大,再者晋王日后大有造化,与他为敌,对师父和义父都没有任何好处,以后想要改变师父和义父的厄运,她或许还需要求晋王。
郁棠忙道:“师父,咱们回去吧,棠儿还要给您做叫花鸡呢。”
古天齐听到叫花鸡,难以抑制的心情终于得到了奇迹般的舒缓。
白墨池和徐卫骞还算理智。
见郁棠全须全尾的出来,倒也放了心。
晋王虽是强势,倒也不是那种卑鄙小人,会对郁棠做出难以启齿之事。
不过,二人一听到郁棠亲自做饭,就非常默契的对古天齐投向了咒怨的目光。
白墨池冷声道:“一品阁穷的连个厨子都没?棠儿不如去白府住吧,最起码白府还有南北两地的厨子!”
徐卫骞不好表态,他的身份始终是一个障碍,不像白墨池,名义上已经是郁棠的义父。
他道:“机关大赛在即,大梁的前十甲,还需与外邦机关手决赛,为扬我大梁国威,阁主还是专心让小先生研习机关术方妥。”
古天齐努了努嘴,他当然不舍得女儿受罪。
但女儿的手艺实在是太好了。
况且,能吃上女儿亲手做的菜,真真是一种全身心的享受啊。
哼~这两人一定是嫉妒羡慕他!
古天齐嘲讽一笑:“棠儿有心孝敬我,我当然要接受。”
白墨池腮帮子鼓动,徐卫骞也面色难看。
郁棠感觉气氛不对劲:“……”
一想到义父、师父,还有首辅大人日后的遭遇,郁棠难免心伤,可若是他们一开始就联盟呢?
她虽不懂权术,但也知一根筷子易折,三根筷子牢固的道理。
于是,她说:“若是义父和首辅不嫌弃,不如也来一品阁用膳吧,我亲自下厨。”
白墨池胸口的怨气缓和了不少:“也好,日后义父会隔三差五去看棠儿。”
徐卫骞也厚着脸皮,温和的笑道:“我与小先生有缘,岂会嫌弃。再者,我正好想去看看小先生的机关研习的如何了,这也算是为朝廷办差吧。”
古天齐:“……!!!”哼!真不要脸!
一行人总算是相安无事的离开了晋王府,郁棠回想了一番今日赵澈对她所言,一时间心情难以平复。
晋王府大门外恢复安静之后,红九又蹭到了赵澈跟前。
见赵澈面色凝肃,心情极差,红九想也没想,接着刺激赵澈:“王爷,指挥使和首辅都去一品阁了,棠姑娘还是亲自下厨呢。”
赵澈:“……再罚半年月银!”
红九:“……!!!”-_-||怎么能这样?他时时刻刻汇报棠姑娘的情况,还不都是为了王爷!
……
接下里的三个月,白墨池和徐卫骞轮番派人守在一品阁大门外。
古天齐再也不放赵澈进来。
郁棠一头栽进机关术中,也没关注外面的事。
见不到郁棠的赵澈,脾气比此前更是暴戾,整个晋王府阴云密布。
据说,赵澈经常失控,在三月之内,杀了京都三名恶霸。
人人见而避之。
……
转瞬三月后。
大梁三年一度的机关大赛正式开始了。
这次大赛的前十甲,需要继续和北燕、北齐的机关手决一胜负,故此这场大赛只是一个开端。
为保公平起见,从第一轮开始,所有参赛者皆要入住朝廷准备的驿馆。
而作为机关大赛的主事人之一,赵澈当然有机会单独见到参赛者。
郁棠从一品阁离开时,古天齐操碎了心,苦口婆心百般交代。
“棠儿啊,这是防狼机关术,你定要随身携带,但凡男子挨近了你的身子,就会被万针射穿,为师在针上沾了毒,你自己使用时定要小心。”
“棠儿,这是自卫机关,藏在你发髻里,不宜被人察觉,五品以上的武士也难以逃脱。”
“棠儿,这次机关大赛,你莫要压力过大,最主要的不是比赛,咱们重在参与就行。你要记住,千万要提防晋王!”
郁棠浑身上下足足藏了四枚小机关,听完师父训导完已经迟了,她抵达朝廷驿馆时,从大梁各地赶来的机关手都已经入住。
不过她一出现,便有小厮上前恭迎:“小先生且随我过来,您的房间在二楼。”
二楼是上房,郁棠也没太注意,她刚迈入屋内,侍月就扑了过来,一把抱着她,哭道:“姑娘!奴婢总算是见到您了!”
郁棠也喜极而泣。
她幼时吃过太多的苦,在将军府时,也没将侍月当做是下人,二人情同姐妹,几乎是一块长大的。
主仆两人相拥而泣,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侍月,你先下去。”
亲眼看着棠姑娘被别人抱着,赵澈有点心烦意乱,可能是太久没有见到郁棠了,此番一接近她,那种浑身心的释然,让男子舒畅无比。
终于,三月的积怨得到了抑制。
侍月害怕赵澈,只好暂且离开。
而赵澈随后就合上了门扇,郁棠身边的那几个婢女也不见了踪迹。
可能是被师父灌输了太多有关男人的危险,她本能的开始防备。
时隔三月,赵澈在郁棠眼中看见了一丝陌生。
赵澈:“……”
她难道都快不记得他了?!
赵澈并不是没有法子进入一品阁,他之所以忍着,只是想给郁棠足够的时间和机会考虑。
但赵澈突然发现,自己可能错了。
没心没肺的小女子,给她多少时间,她也不能长出心肺!
赵澈往前迈了一步,盯着郁棠愈发明艳的脸,她眼角的小红痣夺目可爱,惹人想要犯错。
“郁棠,本王这次帮了你这样的大忙,你打算怎么感激我?”说着,他抓着郁棠的小手,将侍月的卖身契放在了她手上。
郁棠:“……”
她差点忘了晋王的为人,他自然不是那种做好事不求回报的主儿。
而且三个月前,他还对她那样了。
郁棠莞尔一笑,掩饰了所有心慌:“请师叔喝酒?”
师叔?
呵呵,好得很!
赵澈忍了三个月,这个时候再也不愿意委屈了自己,长臂一捞,一把将郁棠圈入怀里,他的唇靠近,附在精致小巧,又泛着粉红的耳垂上:“既然你非要喊师叔,那便喊吧,本王就全当是情/调。”
郁棠去推他,腰上藏着的机关已经蓄势待发。
但不到万不得已,她当然不可能伤了赵澈:“师叔,你不要这样!”
赵澈深吸了几口幽香:“口是心非的小东西,还说对我无感,你耳朵如何又会红了?”
郁棠:“……”
他这样对她,她如何不会耳红?!
郁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赵澈一靠近她,一旦对她做什么,她就浑身无力,意识也迷迷糊糊的。
她讨厌极了这样的自己。
而赵澈也似乎发现了她这一点,低低一笑:“本王甚是想你。”
郁棠:“……”
男人的话像带着勾子,郁棠不会武功,无法随意控制自己的面色,清媚的小脸也瞬间涨红:“你、你莫要再浑说了!”
赵澈感觉到腰肢一疼,他低头一看,就发现郁棠手里的机关正对着他的腰。
男人也不恼怒,时隔三月,脑中的刺痛总算是得以缓解,他此刻的心情好得很,更何况看着郁棠无处可逃,又茫茫然像只迷途的羔羊,赵澈大饱眼福。
而更重要的是,她并没有真正对自己下手。
赵澈站直了身子:“本王还是那句话,你不接受我可以,但你也不能接受旁人!”
郁棠不想招惹麻烦,她要做的事太多,男女之情、风花雪月,皆与她无关:“我此生再不会嫁人,还望师叔能趁早另觅他人。”
此时,赵澈耳垂微动,他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彻底放开郁棠时,大掌在她的细腰上滑过。
比三月前瘦了点。
已经入春了,她穿的单薄,这身段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纤柔小腰衬的胸/脯/胀/鼓鼓的,她穿着男装,未施粉黛,却也勾/人至极。
青黛般的秀眉、入坠星辰的眸子、小巧翘挺的琼鼻、粉润的菱角唇,仿佛是专门为他而生的,每一处都极得他的喜爱。
赵澈目光扫过,刚才抱过郁棠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高挺有型的鼻梁,道:“机关不错,可以用在别的男人身上,但不是本王。”
郁棠:“……”
他若不那样对她,她也不会对他动手。
赵澈离开后,驿馆下面的白征才松了口气,同一时间明远博也出现了,二人相视了一眼,并未说话,如若没有看见对方一样,又擦肩而过。
……
一日后,便是初赛开始。
如今天下诸国对机关术甚是看重,每三年一次的机关大赛,皇帝也会携后宫妃子、太子、皇子们观赛。
这一天也不例外。
炎帝到场时,目光扫了一圈,美人尚还未至。
他知道美人喜欢睡觉,晚上戌时就要准备入睡,早晨辰时三刻方醒,若是美人睡不饱,怎么哄都无济于事。
炎帝端坐着,他身侧是当今皇后娘娘柳氏。
柳氏是炎帝还是平阳侯时的发妻,如今年老色衰,但家族强大,又因生了太子,这些年皇后之位还算稳当。
炎帝的另一侧坐的是德妃--郁氏。
郁氏是郁长东的妹妹,也就是郁卿兰嫡亲的姑母,十几年前因着生了四皇子赵子翼,母凭子贵,才封为妃位。
因何柳氏家族的压制,后宫之中一直不曾有人晋升贵妃之位。
不过,即便如此,后宫谁都知道,炎帝真正放在心里的女人,只有一个。
德妃相貌清丽,保养得当,如今尚有一些风华,语气哀怨道:“淑妃妹妹一惯架子大,皇上都来,她估计还没起呢。”
整个后宫都知道淑妃嗜睡,这是炎帝允许的,无人敢多说什么。
不过,郁将军府掌三十万大军,也正因此,德妃在后宫还算有底气。
皇后柳氏是个心机深沉的,她宽厚道:“德妃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淑妃妹妹身子骨娇弱,多睡些也是常事。”
言罢,皇后瞄了一眼炎帝,见炎帝的神色明显舒缓,心里腹诽:德妃真是个蠢货!皇上心尖上的人,她也敢针对!
炎帝对皇后与德妃的相厢较量并不在意。
这时,淑妃由宫人簇拥着,迈着莲步缓缓走来。
她不管是站着,还是躺着,人总是娇娇软软、慵慵懒懒的,放在旁人身上,或许只觉矫情做作,可淑妃的出场,却自成一派的妩媚娇妍。
淑妃上前,也不知是朝着皇后行礼,还是对炎帝行礼,仅仅福了福就起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今日,但凡来观赛的后宫嫔妃都是浓妆艳抹,淑妃却是个例外,虽说穿着华贵,精致美艳的脸却只是轻瞄了几笔。
饶是如此,炎帝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淑妃感觉到了来自整个后宫的敌意。
让这些女人生气,是她在宫里唯一的乐趣。
淑妃也很会给自己找乐子。
她落座后,就看向炎帝,声线也是软软的,慵懒至极,仿佛是沾上了蜜糖,又像是染了罂/粟,叫人迷恋上瘾:“皇上看着妾身作甚?”
炎帝由衷道:“爱妃今日这衣裳明艳动人,最是适合爱妃。”
淑妃眨了眨眼,丝毫也不奉承:“是么?臣妾并不是很喜欢。倒是姐姐们需得明艳的衣裳衬托,臣妾就不需要了,皇上以为呢?”
炎帝僵住:“……”想和美人多说几句怎就这样难呢?
淑妃总能堵的他哑口无言。
她的意思是让他承认,后宫其他女子皆是胭脂俗粉。
不过,淑妃说的很有道理啊!
美人本就绝艳无双,还需要什么明艳的衣裳?!
“来人!让绣司局连夜给淑妃赶制几件素淡的衣裙出来!”炎帝当即吩咐。
一众宫妃:“……”好气啊!怎么淑妃不管说什么,皇上都觉得是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采访一下,后宫最毒舌的人是谁?
皇后:是淑妃!
读者:后宫最美的人是谁?
德妃:是淑妃!
读者:那后宫最霸道的人是谁?
众嫔妃:还是淑妃!
读者:(⊙o⊙)…所以,这个故事其实讲的是《霸道娘娘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