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可在?”陈祗正眯着眼睛靠在矮榻上,听着贞儿抚琴,却听到了门外边传来的人声,听其声,陈祗已然知晓是何人,赶紧起身下榻迎出门去。果然,诸葛亮负手立于院门处,正向陈忠询问。陈祗至阶下相迎:“竟然是孔明兄到访,快快有请。”
“方才听德公言,奉孝棋道甚有造诣,亮一时心喜,特来讨教,不知奉孝可有闲睱?”诸葛亮坐到了矮榻之上后,扫了一眼陈祗这间屋子的室内布局,目光落在了陈祗悬挂那人体针炙图上,详端了数眼之后,回过了头来冲陈祗笑道。
陈祗答道:“不敢,祗不过是略通一二罢了,倒是久闻孔明琴棋书画之造诣甚深,就连德公亦赞口不绝,祗每每思之,恨不得见,不想,孔明兄竟然亲自前来指点,说来,祗心中之喜更甚。”
边上的贞儿已然知机地将那案几移开,置棋盘于两人中间的矮榻之上,诸葛亮不由得笑道:“奉孝这棋盘,果然如德公所言,要常人所用者多了两条纵横。”
陈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祗习惯了,祗在江阳之时,甚好此物,闲着无聊,便各加了两条纵横之线,计三百六十一道,仿周天之度数。孔明兄若是不习惯,祗这便使人去借德公之具如何?”
诸葛亮笑着摇了摇头:“亮在德公处便已知晓,岂能无备而至。”伸手已然从棋碗中捞了数子于掌中,这才抬眼望向陈祗。“单!”陈祗猜都不猜,反正胜率只是百分之五十。诸葛亮摊开了手,掌中四子。
诸葛亮执白先行,陈祗也凝神以对,下了十余手,诸葛亮手提一子观着棋盘开口言道:“亮曾听庞士元言,奉孝精于医道,擅歧黄之术,于江阳活人无数,颇受赞喻。”
“精可不敢言,不过略通尔,承得家传医术,医者,本就是有治病救人之义务,所以,当不得旁人之赞。”陈祗笑答道,待诸葛亮下了一子之后,应了一子,像是在下棋,又似闲聊,陈祗倒真是有些摸不出这位诸葛大神的来意,不过也不好意思问,只好凝神应对。
“对于医道,亮也曾慕之,奈何不入其门,不过也略知一二,不知奉孝长于哪一科?”
“这个……”陈祗摸了摸下巴,还真不好说,自己好象科科都懂一点,最主要的是还是中医外科最为擅长。不过,陈祗扫了一眼在边上侍候的贞儿一眼之后,心中一动。笑答道:“祗长于疮科,不过对于妇幼之疾,也略有所涉,虽不敢言精深,不过,却也有妙方于手。”
“哦?”诸葛亮抬眼看了陈祗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棋盘之上,诸葛亮的棋艺算是不错的,不过,陈祗也非是善与之辈,两人倒也斗得个棋鼓相当,下到后来,陈祗占得边角,而诸葛亮却据得中央,黑白分明。
诸葛亮不由得摇头笑道:“奉孝据四方,守得亮进无寸功,这盘棋,实在是下不下去了。”
“多谢孔明赐教,其实这盘棋说来,还是祗输了。”陈祗也罢了手笑道。“棋盘已然有变,孔明兄仍旧能控得全局,稳守无忧,小弟虽取了四角,却再无力以侵盘中,亦只能悻悻然尔。”
此时,已有下人来寻,诸葛亮便告辞而去,陈祗送到了院门之外后,笑眯眯地回到了室内,瞅着那棋盘直乐。边上,贞儿正在收拾着棋子,眼见公子这副表情,不由得开言相询:“公子您高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