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蝉?”
“寒蝉”
满头雾水的苏念鹤有些紧张,不知道大小和尚什么来历,居然直接看穿自己的身份?
还想装傻充楞呢,这情况不容乐观啊。
……
老和尚牵着小和尚径直朝着李秀清走了过去,李秀清挪了挪地方,给他留出了座位。
世人皆知,如意州小雷音寺与姑射山交好,且小雷音寺在修行界有着特殊的地位。
“恭喜不惑大师,贵寺小和尚终于肯开口说话啦!”
李秀清递了一杯秋葫甘过去,摸了摸小和尚的头。
不惑大师笑着摆摆手,虽说修道之人往往心性稳重,如这般德高望重的大师更是喜怒不形于色,但是这个事情却不异于此次的大造化,大师喜上眉梢也正常。
据传,如意州有个小和尚,是大方丈圆寂前独自远带回来的,身世极其神秘。
奇的是小和尚从不说话,也不生长,数年如一日,就是那般大小。
为此小雷音寺也毫无办法,直到元山曾有消息传出,小雷音寺上下才打消顾虑。
“该吃吃,该喝喝,该说话时会说话,该长大时会长大。”
这句批语,被修士们流传甚广,甚至有人从古籍手札中苦苦求索而不知解,却不料真就是字面意思。
小和尚虽然第一次出如意州,可是声名却传遍了飞都。
想必他开口说话一事流传开来,引起的议论并不会比此次造化小。
此时,小和尚正看着面前的老槐树,干净清澈的眼神,目光炯炯。
不惑大师也看了一阵子老槐树,最后又盯着葫芦藤看了许久,叹了一口气。
“寒蝉都出世了,此次动静不可谓小,想必又是死伤无数,如意州得到消息就赶过来,望众生放下贪恋,少一些杀戮因果吧。”
李秀清双手合十,对不惑施礼。
若是其他人说出这话,必将引来一番道貌岸然、假慈悲的口诛笔伐,可是如意州的和尚说这话,只会引来无数人的尊敬,因为如意州便一直是这般做的。
“大师,那就是寒蝉?”
李秀清年纪不大,且执于苦修,机缘造化倒是看得不重,此次作为姑射山的大师兄,是一颗明子,在此地探清虚实。
“它浑身冰寒,应该是寒蝉无疑。只是不知道为何是这般模样,似乎要修出人形来?”
不惑和尚又朝柳树上的苏念鹤看了一眼,有些犹豫道:
“经你这么一问,我倒是犹豫起来,毕竟我也没见过寒蝉什么模样。传说寒蝉得尽天地造化,食的是万物祖根,饮的是仙源琼浆,若是贵山主机缘造化所在,引得寒蝉而来也不足为奇。”
李秀清自然知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的道理,闻言也是震惊不小。
“大道一饮一啄,寒蝉得尽天下造化,却没有什么攻击性,本质上来说,它就是一只蝉,可是没人能捉得住它,不管境界如何都不行,有人称它道虫便是这个道理,寒蝉不知道多久没有现身于世人前了……”
李秀清看着苏念鹤的方向若有所思。
很多人也看着这个方向若有所思。
不惑大师和李秀清又聊了一些近来的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消息传出,四教各圣地速度不慢,各州修士都观礼而来,多少散修也都守在此处了,可不知道元山方面怎么回的贵山主?”
元山的批语从来都是有趣且精彩的,如给如意州小雷音寺的批语一般,让人觉得妙极。
修行界甚至有一些人专门以研究元山批语为乐,自称元山学。
若是一些针对性不强的批语流出,先人一步领悟,便是先人一步获得好处了。
不惑大师自然很好奇。
李秀清笑了笑,饮尽杯中茶,说道:
“葫芦虽小藏天地,伴我云云万里身。收起鬼神窥不见,用时能与物为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