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丫头可是有事?”提到绿珠,张媒婆面上就带出了笑。
“姑娘像是有话要同婶子说……”小丫头犹豫道:“昨天夜里……姑娘在屋里头等了婶子大半宿……总也不见婶子回来……姑娘这才回了屋……”
“这丫头也是的,等不来便先回去歇着去,怎地就等到半夜,奴家这就瞧瞧姑娘去。”张媒婆抬脚去了后院。
后院的东厢房便是绿珠的闺房,这屋里头的一切,都是张媒婆精心布置,她撩开帘子进了屋,就瞧见端坐在案几前,手拿绣棚的绿珠。
“你这丫头仔细眼睛。”张媒婆上前取过绣棚,绣棚上绣着暗八仙花样,花样繁复,针脚细密,显然是用了心的,“再多的绣活也不急于这一会儿的功夫,哪有一大早就做绣活的道理?”
“奴家合着无事,这荷包还差一些,也是些小东西,随手便也绣了。”绿珠的声音轻轻柔柔,她起身为张媒婆倒水,身姿窈窕,腰肢柔软,看得张媒婆一阵欣慰,面上就露出了老母亲的笑容。
“这葫芦绣的真好看……”张媒婆看着绣棚上铁拐李的葫芦,口中欣慰道:“娘的绣活见不得人,绿珠你的女红真给为娘的长脸了。”
“娘……”绿珠捧了茶盏,恭恭敬敬的递了过来,她皮肤白嫩,身穿桃色衣裳,便似那水灵灵的花骨朵一般。
张媒婆瞧着绿珠似有心事,一颗心就提了起来,“这些日子不能出门,你这丫头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东西?若是有就只管告诉了为娘。”
绿珠垂着头,“娘对奴家掏心掏肺,奴家什么也不缺。”
“这女儿家总要长大嫁人的……”张媒婆看着绿珠白嫩的一双手,“好歹那户人家也是顶好的,家里头也干净利落,没有那许多杂事,你进门之后定然不会受委屈。”
“娘……”绿珠的声音陡然带上了哭腔。
张媒婆心里头一激灵,抬眼就去看绿珠的肚子,“你这丫头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娘……娘……”绿珠颓然倒在地上,她手指死命的拽着身下的麻布垫子,紧紧咬着嘴唇,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媒婆即便见惯了风浪,瞧见这副情形心里头亦是七上八下,她随手撂下绣棚,只压低了声音,口中斥道:“你这丫头莫不是做下了什么糊涂事不成?”
“娘……”绿珠好容易说出一个字,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张媒婆心里头似是鼓槌一般,她甚至能听到耳朵眼里“咚咚咚咚”的响声,她弯下身子,口中斥道:“你这丫头莫不是真做下了糊涂事不成!”
这话引得绿珠哭的越发停不下来她肩膀抽动,只口中哭哭啼啼,发出低声的呜咽声。
张媒婆心头火气,抬手就拍了绿珠一巴掌,口中更是低声骂道:“你这蠢丫头,那么一门好亲事,你当是容易说成的,还不是奴家舔了脸,四处求来的。”
“这门一门好亲事,竟然被你这丫头给坏了事了,这倒还是轻的,若是被旁人知晓了,你这辈子便莫要嫁人了!”张媒婆越说越气,又紧着打了绿珠几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