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小郎君自用小郎君的苦楚,他醉醺醺的上了那车,听着马蹄哒哒,也要怅然一番,“大姑娘为何如此对我……”
张媒婆嗓子眼儿里卡着一口老痰,实在不吐不快,于是掀开车帘子冲着外头,痛痛快快的吐了口痰,这才清着嗓子说道:“依着奴家看,这大姑娘未必在平康坊中……不然咱们今日也算在平康坊找了一圈儿,为何没有找到那大姑娘?”
“张媒婆说的有理。”那小郎君接口道:“只是长安城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姑娘她究竟躲在何处?”
“咱们明天且去南城瞧瞧去。”张媒婆有了主意。
“南城?”小郎君眼睛一亮,“听闻那南城的庵堂素来出美人儿?”
张媒婆心中很是不屑,口中却是附和道:“咱们先前满城的找,却忽略到了南城的庵堂。”
“那大姑娘无依无靠,只怕就住在城南庵堂之中。”小郎君做起了身子,眼神儿发亮,哪里还有半分醉酒的模样。
张媒婆心中很是鄙夷,不过面上不显,一时想到这小郎君好歹是个王爷的身份,语气便又缓和了下来,“那咱们明日里便去庵堂瞧瞧去。”
张媒婆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出小郎君哪里等得到明日。
夜幕降临,群星漫天。
张媒婆摸黑站在庵堂门口,庵堂门口虽是挂着灯笼,但烛光暗淡,瞧起来死气沉沉,就跟庵堂的大门一般。
“奴家待会儿该如何开口?”张媒婆为难道。
“就说来投亲的。”小郎君出主意道。
“偷亲投到庵堂里来了?”张媒婆黑脸道。
“你就说进城晚了,寻不到住处,这才来庵堂里凑合一宿。”小郎君恨铁不成钢道。
想那张媒婆镇日里出没在富贵之处,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番竟然堕落到了夜投庵堂的地步。
张媒婆叹了口气,上前拍响了木门。
“是谁?”盏茶的功夫之后,庵堂里才有了动静。
“奴家过来投亲,进城的晚了,又找不到住处,这才过来借宿一宿。”张媒婆沉着嗓子说道。
那厢庵堂开了门,门里露出个提着灯笼的姑子,这姑子瘦长脸,瞧起来无精打采,一瞧见张媒婆的脸,这姑子就冷下脸说道:“咱们这里是尼姑庵,又不是什么客栈,你既来投亲,就该找你家亲戚去。”
张媒婆瞧那姑子要关门,于是好忙说道:“劳烦您行行好,实在是因为天色晚了,奴家摸不着地方,又怕撞见坏人,这才寻到了这里。”
“你且让奴家进去对付一宿,无论是客房还是厨房,不过一宿,明日一早,奴家就走,绝不会耽误你们念佛求经。”
张媒婆好声好气的说着,那姑子不为所动,冷声斥了一句,“你这婆子莫要胡搅蛮缠,快些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