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微微一笑,心生一计,于是又看了一眼欢儿姑娘头上的宫花,而后慢腾腾的下了梯子。
潮涨潮汐,日升日落,白日的尽头是漆黑的夜,夜的尽头却又是白昼,周而复始,便是一日又一夜。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张婆子跟欢儿姑娘两人之间的感情突然好了起来,两人一起用了晚饭,又一起回了张婆子屋子里头。
春花得了清闲,便早早的躺下了,窗棂微动,像是有风,夜风温柔,于是春花在满腹的惆怅之中,缓缓进入了梦乡。
院中静谧,厢房的门缓缓打开,从门内闪出一道窈窕的身影,之后又跟出一人。
两人穿过院子,只守在穿云房门口,张婆子压低了声音问道:“欢儿姑娘,你可准备好了?”
欢儿姑娘点了点头,又从袖中掏出个馒头,“奴家瞧得真真的……”
这夜似乎格外的漫长,宋如是做了个长长的梦,她从梦中醒来,正对上李诃含笑的双眼。
“郎君?”宋如是伸手拧了李诃一把,她此番下了巧劲,正拧在李诃胳膊上的软肉上。
“阿如?”李诃诧异道。
“奴家方才做了个梦。”宋如是长舒一口气,“奴家梦见郎君新纳了个小妾,那小妾身段又好,模样又好,这才没两日的功夫,就得了郎君的宠爱。”
“而后呢?”李诃把玩着宋如是柔软的长发,口中问道。
“而后奴家自然就失了宠了……”宋如是叹了口气,“之后郎君就把奴家从正房撵了出来,只把那小妾迎进了正房。”
“再然后呢?”李诃又问道。
“再然后奴家就成了下堂的糟糠之时,过得凄凄惨惨,甚是可怜。”宋如是叹气道。
“阿如这梦不对。”李诃正色道。
“如何不对?”宋如是又拧了李诃一把。
“以阿如的性子,怎会这般认命?”李诃坦然道。
宋如是盯着李诃的眼睛,眼中忍不住溢出一抹笑意,她口中不言,心中想到,她确实没有认命,因为那小妾也没有占到半分好处。
“郎君如何知晓?”宋如是反问道。
“听闻昨日那欢儿姑娘来了正房。”李诃蓦然提起了欢儿姑娘。
“欢儿姑娘的模样确实周正,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可谓是一双妙目。”宋如是夸赞之后,又叹声道:“不过是性子有些急躁,眼皮子又有些浅罢了。”宋如是说话间又去看那案几,案几上的香炉燃着香料,先前挨着香炉放着的银镯子,却是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