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终于走到两人身前,他不动声色看了欢儿姑娘一眼,欢儿姑娘心头喜悦,故意去看石娘的神色。
果真石娘自胸口上下起伏,自是一副要起火的模样,“郎中你瞧那是什么!”
郎中顺着石娘的手指看过去,只见着门后叉着的门栓,于是口中道:“门栓。”
“你可知门栓打在身上的滋味?”石娘又问道。
郎中收回目光看着石娘,眼神闪烁,他突地对着石娘身后,惊奇道:“郎君何时回来的?”
石娘转身去瞧,廊下只有个宫灯,再看游廊上空空如也,并没有郎君的影子,她再转头去看郎中,只见院门大开,郎中早就不见了踪影。连带着不见踪影的还有门栓。
前院丢了门栓,后院树上有人。
张婆子先前还高声叫嚷,到了最后便有些精疲力尽,她抱着树干,口中嘟囔不休。待瞧见从月亮门穿过的欢儿姑娘之后,她便赶紧招呼起来,“欢儿姑娘快些过来,奴家有话要跟你说。”
欢儿姑娘伸手在袖袋中探了探,而后不慌不忙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张婆子你上那么高做什么?”
“还不是你家那穿云!”张婆子冲着树下的欢儿姑娘说道:“欢儿姑娘你去把墙根儿边儿上的梯子搬过来,且让奴家下去。这树上实在太高,奴家看着眼晕。”
欢儿姑娘心情不错,只仰头看着帮着树干模样狼狈的张婆子,口中慢条斯理的说道:“奴家力气小,只怕搬不动那梯子……”
“那梯子并不沉重,你且快些搬过来。”张婆子要求道。
“奴家也想帮您,可是您似是对奴家有了误会。”欢儿姑娘慢悠悠的说着。
张婆子此番有求于人,态度自然与平时不同,她赶忙解释道:“欢儿姑娘莫不是有了什么误会,当日在巷子里头若非奴家,这院子欢儿姑娘只怕也进不来。”她换了口气,继续说道:“姑娘仔细回想回想,在这院落里头还有谁人能够交心……”
欢儿姑娘捏了捏袖袋,口中附和道:“在这院落里头,奴家自然跟张婆子您最为亲近。”
“那欢儿姑娘还不快些放了奴家下来,奴家还有话要跟姑娘说呢。”张婆子急忙接口道。
欢儿姑娘似乎犹豫起来,“先前奴家听那张媒婆说,要带奴家相看一门好亲事,结果这穿云哥哥似乎对奴家无意……”她掏出帕子,垂下眼眸。
张婆子看着下头,只觉得眼晕,于是口中应声道:“这都说日久生情,你跟穿云那厮接触的时间不长,不过再等上一段儿时日,他自然就知道你的好了。”
“张婆子您不是奴家,自然不知奴家的难处……”欢儿姑娘说话间摸出帕子,口中委屈的说道:“许是穿云哥哥觉得奴家既上了门,那便是他的人了。昨夜穿云哥哥还叫嚷着让奴家滚开,奴家听了心里头着实难受,这还没有成亲,他便对奴家恶语相向,哪里有半分谦谦君子的模样……”
欢儿姑娘看向前院,口中向往道:“他但凡有一两分似是郎君那般,奴家便也心满意足了。”
张婆子看着欢儿姑娘发间簪着的宫花,口中劝道:“穿云自有穿云的好处,你且放了奴家下来,奴家自然告诉你穿云的好处。”
“这又是从何说起?”欢儿姑娘疑惑道。
“你且放奴家下来,奴家自然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张婆子一脸神秘。
树上的鸟儿在枝桠间鸣叫,不知哪里吹来一阵凉风,张婆子急忙搂紧了树干,又瞧着欢儿姑娘吭吭哧哧的把那木梯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