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天气很好。
春末,繁花似锦,又有夏初的骄阳当头。空气中隐有花香,那花香不知从何处而起,却在这狭长的巷子里,落了地,生了根。
穿云仰头看着墙头上的瓦片,似是瓦片上开出了花,他心绪烦乱,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地,一只飞鸟从头顶飞过,穿云的脑袋灵光一闪,只高声喝道:“快看,那是什么!”
穿云的话铿锵有力,让人不得不信服,于是张婆子,媒婆张氏,还有窝在穿云怀里头的欢儿姑娘,俱都抬起了头。
穿云抓紧时机,使出巧劲儿,把那欢儿姑娘往外一推,而后纵身上墙,他立在墙头上,冲着墙头下站着的三人,笑着说道:“你们且看着,我这便告辞了!”
“穿云哥哥!”欢儿姑娘撕心裂肺道。
“穿云你且等着!”张婆子兀自撂着狠话。
而媒婆张氏的神情,倒是有些意味深长,她有些犹豫,不知该大笑还是该发怒。
穿云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自然心情愉悦。他摸了摸身上的一钱银子,寻了个不起眼的酒家,点了一壶酒,两样小菜,消磨了一个时辰的功夫,方才悠哉悠哉的归家去了。
他心情不错,罕见的敲门而入,开门的是石娘。
石娘一手抱着海棠,冲着穿云扬了扬下巴,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娘子渴了,快些去厨房烧些开水去!”
穿云探头看了看石娘怀里抱着的海棠小娘子,只见小娘子生得白白嫩嫩,口中不由惊奇道:“这小娘子还真是一天一个样儿,前几日还皱巴巴的,怎么这两日就突然长开了?”
“这月子里的孩子本来就是一天一个样子,你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石娘抛给了穿云一个白眼。
穿云心情不错,笑着应了一声,便去了后院,他进了厨房,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面上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你怎么在这里?”穿云惊吓道。
“穿云哥哥,你回来了?”欢儿姑娘拿着手上的砂锅,一头冲向了穿云。
“你怎么在这里?”穿云继续惊吓道。
“穿云哥哥……”欢儿姑娘捧着砂锅,奔到穿云面前,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穿云,口中委委屈屈的说道:“穿云哥哥,你是奴家的夫婿,所以奴家不在这里,又能去哪里呢?”
“你……你……什么夫婿……你莫要胡说……”穿云受了惊吓,口中不由结巴了起来。
欢儿姑娘微微一笑,口中体谅道:“穿云哥哥莫要不好意思……”
欢儿姑娘把砂锅搁在一旁,伸手拢了拢头发,口中娇滴滴的说道:“奴家知道穿云哥哥心里头怎么想的……”